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楼诚楼】保镖 (四)保镖

提示:现代架空,楼诚&诚楼无差。

(四)保镖

  
明楼起身,执枪相向,一步一步走向阿诚。
枪口轻轻抵住阿诚的左胸。
透过冷硬的金属,明楼能感到枪管下的心搏,一下一下,铿锵有力。
阿诚没有慌张甚至如常的镇定,就连刚才那一瞬或惊诧或愤懑的情绪波动也消失不见。
淡漠,疏离,正如他五指紧攥的硝烟尚未散尽的伯来塔。
改制的Beretta 92FS式优越性远超军用制式M9,这一点,阿诚会在日后与它的朝夕相处中逐一发掘——
便是明楼送给他的出山礼。
为得到这把枪,明楼吃了不少苦头。
但谁叫那是他的阿诚,他值得匹配这世上最凌厉、最骄傲的武器。
即使目盲,即使失忆。

“做我的助理和保镖。”明楼说。
阿诚蹙眉。
“我请你,做我的保镖。”明楼重复。
明明是个邀约,可阿诚却听不到半分试探、征询或是别的什么商榷口吻,他听到的,只有祈使。
“您在命令我吗?”
“是的。”
面对明楼的坦荡,阿诚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立场拒绝。
他感到周身血液升温,眼底的黑暗似乎也染上灼灼星火。
“如果我不肯?”
“我给你三天考虑。”
“如果三天后……”
“没有如果。”
明楼凑近他,很近很近,温热呼吸喷洒在他脸颊和耳畔。低沉气音扫过他的心弦。
阿诚涌起一丝异样的悸动。既熟悉,又陌生。
他以为那只是单纯曾因肖想对方从而被激发的欲望,他不动声色,但内里澎湃,有火焰在撩拨他冰封的本能。
其实不只如此。
此刻的他不会知晓他的“前生半世”,不会忆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不会顿悟那等同于迟到的告白。
很久以前,明楼不曾放任自己说爱,明诚不曾放任自己示爱,一切错失都遥远的好像上辈子、上上辈子。

“我看不见,行为受制,我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你刚才已经做的很好。”
“刚才?您是指扣扳机?”阿诚摇摇头,“您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乞丐,就可以用三天口粮换他一记枪响,不,都不需要三天那么多。”
“你把自己与乞丐相比?”
“我是推拿技师,我能自食其力。”
明楼叹息:“如果刚才向我开枪的是'随便什么人',可能我已无法像现在这样,像这样,还好端端地站你面前,全须全尾的,与你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了。”
“您认为我们的对话没营养、很无趣?”
“是的,”明楼说,“你不必做徒劳的推拒,因为最终你会发现,你根本无法拒绝。”
“所以您认为我在讲废话,在浪费你的时间?”
“那倒不是。”
阿诚摸索着去拉明楼的手,知道他右手持枪,所以空闲的是左手——他执起他的左手,把自己手中的武器硬塞进去。
明楼却反握住他。
“从今往后,你不能扔下你的利剑,不能把自己的性命置入别人掌心——连我也不能。”
明楼攥紧阿诚的五指,连同那把枪。
二人勾着扳机,伯来塔摇摇欲坠。
僵持中,阿诚浑身绷紧的肌肉却逐渐松弛。
明楼拥住他,在他耳边说:“答应我……阿诚。”
太近了,明楼的鬓发扫过他的侧颈,阿诚看不见对方的眼神。
阿诚说:“我怕自己不够好。”
——不能够保护你。
“怎么会。”
“除了像刚才那样凭本能碰碰运气,我不知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那根本不是运气,何必妄自菲薄。”
“可是,保镖?……保护你?我无力查觉隐在暗处的危机,又谈何保护?”
因为看不见,所以能做的实在太少。
短板在于提前洞察与防患未然,做不到,顶多只能在危机发生时给出回击——那还算好。
更多则是在危机形成后,在面对严重的、甚至无法挽回的结果时,他才来得及循源报复。
那样的话,意义何在?
“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选。”阿诚恳切道。
明楼同样恳切:“你就是最好的。”
“您太自信。”
“是的,我相信你。”
“可是您很盲目。”
“有些事应该凭直觉没错,就像你射击一样。”
“可是……”
“没有可是。”明楼盖棺定论,“从今天开始,你除了做好你的本职,还有,在需要的时候成为我的助理,我的保镖。我会按时支付报酬,价码保你满意。”
“我……”
“你的人身安全,没法百分百保证,我只能说,”明楼看着他,观察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语带深意,“在我身边,你不会比一个人独处时更危险。”
“……”阿诚有些怔忪。
他听懂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独处时竟处于某种危险的境地。
他心念电转,用这两年重新建立的对世界的认知来判断。
于是,在失忆前,他到底有怎样的过往,经历了什么样的变故?否则,又怎会形成当前明楼暗示的莫可言状的格局?
独处时很危险?
明楼却在他最想搞清答案的当口,果断地结束话题:“好了,我们今天,到此为止。”
阿诚说:“您最好说明白一点,把有关我的事情都告诉我——您所知道的一切。”
明楼摇头:“下次……”
阿诚还欲开口,耳边倏然传来跌落的响动,微带喘息的声音。
“先生!”他抢身去扶,可是晚了,明楼已经软倒在地。
他半跪着摸到那人肩膀,托起他,让他斜靠在自己胸前。
“先生?”
明楼缓缓睁眼:“我没事,没事。刚才,是老毛病,我的颈椎……”
“不是。”
“真的没事。”
“不是,”阿诚按住他想挣扎抽离的手,常年予人推拿,阿诚师傅的双臂肌肉紧实,坚固如铁,他按住已半脱力的明楼,明楼便不能再动弹分毫,他斩钉截铁地反驳,“不是老毛病。”
他服务他整整一年,他很清楚他所谓的颈椎问题是不是严重到可以随时令人昏厥。
“您失血太多,需要去医院处理。”
“不。”明楼吸气、吐气,“我只是需要休息。”
“您毫不惜命。”
明楼转过脸,温柔凝视面无表情的阿诚:“不,你错了。我们与外表所见的,都不同。”
正如你此刻的面无表情,内心却隐藏惊涛骇浪。
阿诚说:“您在发烧。”
明楼说:“很正常的应激。”
阿诚说:“您不难受么?”
明楼说:“还好,熬过今晚。”
阿诚问:“怎么熬?”
明楼说:“你看,我在这儿与你会面,就能轻而易举耗去一段不短的时间,我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不适。”
阿诚沉默,明楼又说:“放心吧。明天,顶多后天,就能恢复。”
阿诚说:“我看不见您的伤,但推拿时您的身体告诉我,您可能处置不当,或者还有异物残留。”
明楼说:“这些话,以后都不要讲了。”
阿诚说:“我说的是事实。”
明楼在他耳边“嘘”一声。
阿诚咬咬牙,闭上嘴。
片晌安静,明楼说:“很好。”
阿诚知道自己失言:“……对不起。”
明楼说:“扶我起来。”
阿诚执行他的命令。
那是明楼给人感受到的天然存在的不怒自威,还有陌生又熟悉的,他对他大多数情况下的绝对服从。
一切就像梦一场,在梦中,往往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明楼就是梦的主宰。

阿诚把明楼扶到沙发上休息,很快,明楼缓过劲来。
“饿不饿?”他问。
阿诚摇头。
“明明是约你共进晚餐,却聊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楼笑着,拍了下沙发扶手上的按铃。
很快,有服务生手捧餐盘进入,且对包房一侧遍地的花瓶残片与墙面那个焦黑的弹痕视若无睹。
明楼说:“随便吃点。”
阿诚说:“吃不下。”
很多事,他正在艰难消化,以致没胃口真的进食。
明楼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阿诚说:“您就是这样约束自己?”
明楼不回答。
左腹弹片作祟,局部疼痛且全身低热,但假如此刻置身舞场,他仍会面带温煦笑容,优雅邀请心仪的女士共舞一曲,步态轻捷,行云流水。
现在身处荷塘悦色,自己的地盘,阿诚在侧,自己的人,幸运之至。
很快一桌菜布好,阿诚听到落盘的声音,说这么多,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明楼说:“没事。”
阿诚说:“您这是何必。”
明楼说:“第一次,总要隆重些,有仪式感最好。”
阿诚默默记住他的话,记住他的喜好。
作为助理和保镖,这些都是分内的必须。
也会惊诧自己这么快就有身为下属的认知,可又觉得理所当然。
彼时触及牛皮纸袋内置物什后血液瞬间冲顶的失控,直呼他姓名与毫不客气的质问,在此时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合身份、不合时宜。
“我还是,怕自己不够格。”阿诚垂下眼。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明楼淡淡开口,“没关系,我会让你变得够格。”
调教一个叫阿诚的人,对明楼而言,这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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