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楼诚楼】保镖 (十三)共枕

提示:架空/无差

大家纷纷表示楼总换个地方只是想说话吗?
我琢磨了一下,嗯,其实,语言的交流,思想的交流,乃至身体的交流,都是“对话”,殊途同归……

  

(十三)共枕

 

上一次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

恍如隔世。

刚刚来到明家的阿诚犹如一只幼猫,胆小、惊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恐惧战栗。

但又不全是怯弱,虽然很害怕,却始终在清醒时咬牙强挺,咬牙硬扛。

养母日积月累的虐待,小孩子长期得不到温暖与关怀,吃不饱,穿不暖,打骂折辱成家常便饭,因而神经脆弱,敏感多疑,到明家亦是如此,常常魇在梦中不能醒转,一头一身的大汗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哭号。

明楼出于纯粹的同情,给他一个家,甚至给他一张床。

小孩子整夜流泪梦呓,明楼便整夜的陪伴照拂。让他睡自己的床,而自己就躺在他身边,看着他,守着他。明楼告诉他,什么时候能够一夕无梦,什么时候就会拥有自己的卧房。至少大半年,小孩都抱着被子在明楼榻上蜷缩,明楼在一旁温书复习,不时与他聊聊心得谈谈体会——无所谓对方听不听得懂。最后,在困意席卷,眼皮沉重到无法眨动时,小孩终于伴着明楼的沙沙落笔缓缓入眠。

小孩子是真正的小孩,体型瘦弱,发育不良,明楼给他备一条儿童盖毯,不至于缩在大被子里教人几乎找不出轮廓。

夜半惊惧,呓语,甚至无意识地呼喊哭泣,明楼会抚摸他单薄的脊背,告诉他别怕别怕,大哥在这里陪你。

小孩糊了满脸涕泪,明楼为他擦拭,旋开音响放安眠的夜曲。

好容易勉勉强强再次入睡,明楼也困极倦极,卷了自己的被褥倚在另一侧床沿,生怕睡太死听不到小孩的“求救”。

所以往往直至天亮,两个人占据床沿两端,床中间空出很大的面积。

既亲密,又疏离。

夜以继日,很久以后,小孩过分敏感的情绪得到平复和改善,越来越多的时候得以安稳一觉到天明。

明楼就告诉他,从今往后,你可以拥有自己的卧室。

小孩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干巴巴地说,谢谢,大哥。

明楼摸摸他的头,笑意带着温柔——其实自己尚孩子气未褪,却因为阿诚,一夜长大,学会予人照料,学会担当,心里充满关怀与对家人的热爱。

……

回想这些陈年往事,恍如隔世,更难以置信如今二人还能同床共枕。

但是,彻底改变了意味。

阿诚问:“先生,我们以前也曾这样并肩躺在床上聊天?”

明楼说:“是的,刚来明家时你睡不好,我便陪你。”

阿诚说:“那后来呢?”

明楼说:“后来你长大了,可以踏踏实实入眠,我就不用再陪你。”

阿诚说:“再之后……长大以后,很久以后,当你发现自己……”

明楼用手指点上他的嘴唇:“当我们对彼此的感觉全然变味的'很久以后',我反而不敢去回想多年前与你的点点滴滴,会觉得那是对单纯过往的严重亵渎。”

阿诚难忍隐约笑意:“我懂。”

明楼说:“所以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我以为我们这辈子恐怕都……”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阿诚说:“我明白的,先生。不怪您与明诚上辈子错过,您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明诚,他应该也是。”

阿诚习惯把失忆前的人生喻作“上辈子”,明楼不反对,甚至觉得既贴切又浪漫。贴切在失忆前后他仿若二人,奈何桥饮孟婆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与前世今生无异。浪漫在记忆不存他却还能爱上同一个人,似宿命似注定,比小说写的更缱绻,比戏剧演的更旖旎。

明楼不由定睛凝视阿诚,他就躺在枕边,二人隔着一点距离,什么都还没做,明楼已觉得此刻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阿诚……”他发出一声叹息,又觉得不够真实。

阿诚便凑近了,摸索到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声说:“先生,您在想什么?”

明楼坦率道:“我在想,其实本不该这么着急……但既已错过一次,上天仁慈,给我们第二次机会,那么,我们是否不该再浪费每一次……”

阿诚眨眨眼,明确的暗示,水到渠成的氛围,其实身体早就在叫嚣,可是与明楼回顾往事,却不知不觉平复了冲动,或者说被转移了注意。

但是干燥的引信还在那里,只要遇火,一碰即燃。

正思索间,明楼的吻已抵上他的额。

原是不带杂念的亲昵,可是下一刻,阿诚让它染上别样的颜色。

他找到他的唇,用指腹勾勒,再把人拉近,贴上自己的。

唇齿交缠,一切皆付本能。

明楼替阿诚宽衣,阿诚为明楼解带——

抽掉他的腰带,阿诚说:“早就想这么做了。”

明楼说:“早就该告诉我。”

阿诚说:“担心被您讨厌。”

明楼说:“显然,判断失误。”

阿诚的呼吸早已乱了,频繁的对话又似强令他镇静,不那么难为情。明楼便配合地与他闲谈,原来同阿诚亲热,是这样一幕开场。

相当美好且有意趣。

两个人很快都蓄势待发。

明楼把阿诚的手拉到唇边,说:“你刚刚隔着西装感受过我,现在隔着空气再摸摸,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阿诚想说“好”,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紧张,雀跃,兴奋,又拼命压抑。

他起身跪在明楼腰侧,颤抖着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

游移过一道又一道疤痕,刀伤,枪伤,甚至还有一小块灼伤,明楼曾解释为“磕”、“碰”、“摔了一跤”……阿诚每每心照不宣,这一次,他倒宁愿相信那些真的都是磕的碰的或者不小心摔到哪里。

明楼的生活竟然这般凶险,这般艰辛。

他不敢想象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日子。

他俯身亲吻那些疤痕,一枚一枚,分外仔细又小心翼翼。

一路逶迤,稍有迟疑,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明楼把他反扣住,论身手,不知谁略胜一筹。

“先生……”

“现在换我来,好不好?”明楼的气音十分性感。

阿诚眼底漆黑,却仿佛能看见他所有动作。从臂到腰,从颈到腹。一路亲吻一路安慰,到情动处,明楼竟俯身下去——

“先生你……啊……”阿诚一阵呜咽。

明楼极有耐心,一如他任何时候做任何事,十之八九都能占据主导。

阿诚在他唇齿下沦陷,一沉到底。

行将满溢的感动,还有无与伦比的快乐。

明楼在阿诚即将缴械的前刻,又冷不防将自己撤开。再探到他唇边亲他,令他尝尝他自己的味道。

“喜不喜欢?”

“……先生……我……”

阿诚似陷落迷雾,恍惚间被人引导和启发,愈陷愈深,身体竟侵入另一番逼仄天地。

天与地变得紧凑炽热,将他严丝合缝地包围,柔软的云,瑟缩的风,抖落的花,漂浮的树,从未见过那般光怪陆离又异彩纷呈的世界,格外让人痴迷与流连。

他探寻着,他被人完全地接纳。

他们就这样冲破阻滞,不容分说地合而为一。

——其实与幻想过无数次的位置不符,但那又如何。

“先生,怎么,你……”阿诚语不成调。

明楼声音喑哑,竭力维持最后一线清明:“……不喜欢吗?”

阿诚不由自主地发力,以期用更热烈的心声去回应。

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

无论是这样,还是那样,只要是你,就会喜欢。

永 远 喜 欢。

他快到了。

情绪上浮到水面,理智又开始拦阻。阿诚咬牙欲退出,却不意外地被人紧箍住——明楼用力挽留,他便再难后撤半分。

“别这样。”

“先生……啊,我……”

“没关系。”

“我怕弄脏您……”阿诚摇头。

明楼安抚着他的脖子,把人向下压制,仰起脸找他的嘴唇。

阿诚再也按捺不住,极乐仿佛予他以光明,又像漫天的花火绽放,耳畔有梵音作响,那一刻,时间静止,生与死都不再有意义……

 ……

 

平复片晌,明楼说:“我这就属于你了。”

阿诚低声说:“先生,我也属于您。”

明楼笑笑:“你一直属于我。”

阿诚便也笑,那点未明的歉意消散在空气中。

他握住明楼:“先生,该换您了。”

明楼摸摸他的后背:“我已经很好了,阿诚。”

“不,您都没有……”

“这件事,无需拘泥形式。尽兴即可。”

“不可。”说什么也不肯就这样结束,他知道他还未够,他必须让他快活。

阿诚说:“先生,如果您不肯,就是嫌弃我。”

明楼说:“胡说八道。”

阿诚说:“我看不见,但我摸得着……”

明楼被他的理直气壮逗乐了,笑过更觉感动,一翻身在他上方,双眸点亮,目色浓深。

他的明诚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却依旧那么可爱。

“好。”

明楼简单回答。

阿诚心满意足。

决定什么也不做,全凭明楼把控。

他愿对他言听计从,从心灵到身体,不一而足。

思想永远是自由的,可他甘愿在此时被他禁锢。

明楼缓缓拥抱他。

两个人都觉得圆满。

疼痛无法避免,覆盖住疼痛的是满足,难以形容的熨帖。

再之后,明楼将满腔满腹的浓情糅进阿诚深处,直到灵魂遇见另一个灵魂。

“这么做,你,高不高兴?”明楼的声音总是自持,阿诚却想听他失控。

“先生……”

“不要叫我先生。”

“……大哥……”阿诚用破碎的声音喊他,“……大哥……我……我爱你……”

理智轰然坍塌,有极致的快意击中明楼。

终于走到这里,一路坎坷却也遍布鲜花,那是面对彼此时盛开在心底的花朵,而等待一朵花开,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力气。

那一刻,明楼感到眼角淌下泪来。

 

“大哥。”阿诚轻抚他的脸,摸到那滴泪,凑到近前吃进嘴里。

“什么味道?”明楼问。

“是甜的。”阿诚说。

“是很甜。”明楼抱紧他。

“现在就是叫我去死,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又瞎说。”

“本来就是瞎子,瞎说也不错。”

明楼想惩罚他,阿诚心有灵犀地亮出颈线:“这里。”

明楼盯着他漂亮的脖颈,笑一笑,真的低头咬上一口,留下浅淡的牙印。

上辈子求而不得,这辈子顺理成章。

该是自己的,总归属于自己。

没什么人和事可以把他们分开了。

夜风微凉,窗帘在皎月下舞蹈。明楼与阿诚相拥共枕,不似少时那般纯粹,只愿做最普通的情人,每夜有甜梦徜徉,醒转有挚爱相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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