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楼诚楼】保镖 (二十二)哥哥

提示:架空/无差

(二十二)哥哥

  
梁仲春混得不错,可惜跟错了主。
同样站在明楼真实身份的对立面,如果当初梁仲春同明诚一样选择转向去效力明楼所在的“新正”,而非执迷不悟继续待在“远陆”,那么,他可能会活得更长久一点。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假设。

其实多年前明楼也曾试图拉拢他,明楼甚至祭出明诚做最佳示例,但仍以失败告终。
这次明楼又见到他,C区3号卡座,膨胀已极的人浑然不觉大限将至,短短几分钟寒暄,见到明楼,梁仲春关心的还是明诚。
明楼说明诚混得不如你,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你老东家赋予你的巨大舞台,确实是新正所不具备的。
梁仲春冷笑说听人讲明诚在你那儿落下残疾瞎了眼睛,是这样吗?
明楼说是,他不仅失明,还失忆,半条命丢了,基本成了废人。
梁仲春盯着舞台上的领跳,他说所以你看,当初我若领你的情,又怎能拥有今日这一切?
领跳在半空中扭动着线条上佳的身体,摆出各种造型,关键部位不着寸缕,极其招摇。
梁仲春冲他举杯,领跳露出十六颗白牙的甜笑,台上台下遥相呼应。
明楼无所谓被人晾在一旁,他温言说我这里有笔买卖,不知道梁总监有没有兴趣。
梁仲春不语,明楼欲凑近他,还没动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推回原位,一杆枪同时抵住后心。
梁仲春自顾自剪断手中的雪茄头,并没有吸的意思,几秒钟后才掀起眼皮悠哉说我现在不需要再做什么大买卖。
而明楼朝他拟了个口型。
梁仲春的动作停滞,双唇微张泄出一丝惊讶,此时舞台上的领跳在三米半空倒立旋转,拧腰劈叉,花哨动作招致台下一片躁动。
欢呼声、尖叫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很劲爆,不逊于扯去最后一层遮羞布的刹那。明楼回身冲梁仲春的保镖致意,随后径自从枪下移开。
梁仲春与领跳隔空调情,而后饮尽盏中红酒,保镖问他怎么处置刚才的男子,梁仲春摆摆手说随便他去,他还会再回来。

明楼确实“还会再回来”。
第二天中午他带着阿诚出现在梁仲春也出席的不夜城慈善共济酒会。
梁仲春远远看见明诚跟在明楼身边,眼眸深邃但是无光,似盲非盲,再盯住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漆黑的瞳仁几无转动,不像以往那般凛冽且灵活。
他想起自己最后看见明诚的样子。
一场虚伪造作的庆功宴,他让明诚以助理身份随行。明诚的手提包里不是证件不是钞票,而是一枚密钥触发器。
宴席过半,他给明诚行动指令,明诚就此消失在他的视野,从此再未回头。
犹记得分手前他对明诚说动作一定要干净,触发器能联结到匹配的芯片,带回来必须是完整方案。
犹记得明诚承诺“没问题”时眼中那份狡黠与自信。
那双眼可真好看,像两颗宝石熠熠生辉,又像两汪清泉深不可测。
明诚说没问题,我会做得很好。
梁仲春说别忘了斩草除根,让一意孤行油盐不进的杂种死透,看谁今后还敢接棒第九区规划。
明诚说我知道了,转身就走。他则站定原地,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出神……

……一如此刻,他盯着他出神,直到那个被他紧盯的对象走到跟前。
“梁先生,久仰。”阿诚主动向他伸出手。
“你……”梁仲春扫一眼明楼,又将目光转回阿诚身上,将信将疑道,“你还认识我?”
阿诚礼貌微笑:“大名鼎鼎的梁总监,明先生向我介绍您,非常的了不起。”
梁仲春叹口气,又不由生出几分得色,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
明楼说:“现在的十一区的确妙极,其繁华程度远超我的预期。”
“是么,”梁仲春颠了颠眉毛,“我也这么认为。”
明楼发现他扔了拐杖,腿脚利索,不仔细根本瞧不出跛足的痕迹,应是花大价钱医好了沉疴痼疾。
便语带双关地说:“恭喜。”
梁仲春眼一闭:“不陪聊了,你们随意,玩儿好。”
说完施施然离开,在隐蔽处吩咐侍者打扮的保镖盯紧楼诚二人。

明楼端来两杯樱桃琥珀朗姆酒,和阿诚踱到转角的落地窗边,递一杯过去说:“你已经成功引起他注意了,小伙子。”
阿诚笑道:“您不也是。”
明楼说:“他身边人多,藏着掖着没大用。”
阿诚浅酌,感叹:“啊,酒不错。”
明楼说:“你一向喜欢甜食,连酒也好这口。”
阿诚把剩下的一饮而尽,说:“我以前是这样吗?”
见他仰首处漂亮的颈线,吞咽时喉结滚动,吞咽后不经意地舔舔唇角,明楼心旗一荡,说:“是啊,所以我说'一向',没什么变化。你一直都这样。”
阿诚话锋转换:“先生,我以前怎会在梁仲春手下做事?”
明楼跟上他的思路,反问:“你觉得有问题吗?”
阿诚摇摇头:“我不了解……但现在的状况,让我感到难以想象。”
明楼听得懂他的话,他说“现在的状况”,意指自己即将终结的对象是曾经的同事跟上级,这个事实让他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难以想象。
所有事情都是。
就像当年明楼也从未想过会在那里遇见明诚。
难以理解,难以想象。
见到他,思路甚至出现短暂的停滞。
但怎能停滞,越是关键时刻,越是需要他疾转大脑,接收数据,分析数据,结论出最佳对策,思维运转得越快越好。
他看见他的弟弟站在窗边,手里攥着缓降设备,程博士倒在一旁。
他看见他在第四区工作繁忙乃至半年未曾照面的弟弟就在那里。
他看见他缓缓转身、回头,脸上同样写满惊讶。
阿诚?!
他又惊又怒,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才干了些什么?
明诚眼里有光,乍然璀璨,是见到哥哥刹那间下意识的惊喜,再回归黯淡,是被哥哥质问的无可奈何。他收回半探出窗外的手,说大哥你怎么也在。
明楼想说你他妈快点给我离开,立刻马上!——又知道事情变得不再单纯,明诚有问题,让他走已不太可能。
所以强迫自己冷静,指着倒伏在地的人喝问明诚这是怎么回事。
明诚轻飘飘说昏过去而已。
明楼松了口气,不只庆幸博士没死,更庆幸明诚没有杀他。
明楼走近明诚,说现在跟我坦白一切,或许还来得及。
明诚笑了笑,说大哥你又是谁,凭什么让我向你“坦白一切”?
明楼拔枪。
明诚眼里有了悟的神色。他说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
明楼把枪口转向他,说我们时间无多。
明诚摇摇头说大哥,别让自己后悔。
明楼的手指搭上扳机,一触即发,随时可令子弹贯穿弟弟的身体。
而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他紧盯着他的双眼,还有数不清的疑点与不确定,但他依然那么做了。
孤注一掷,容不得半点犹豫。
——砰!
明诚中弹,巨大冲击力把他推向窗户,上身狠狠撞上窗棂,几块玻璃应声而碎。
警报响起,程博士悠悠转醒,门口迅速有人聚拢。
……

“先生?”
明楼望着窗外出神,被阿诚一句轻唤叫醒。
手臂仿佛自有意识般抬起,搭上阿诚的左肩,五指弯曲,轻轻揉捏瘦削的肩胛,问:“……还有感觉吗?”
阿诚不解:“嗯?”
明楼说:“这里原有个疤的。”
阿诚说:“是么,我看不见,摸到没怎么在意。”
明楼说:“你忘记了。”
阿诚说:“也许吧。”
明楼说:“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与今天、与你的目标,多少有些干系,所以我看见那个人便想到这茬,仅此而已。”
阿诚语气平淡却不无抱怨:“您语焉不详,又这样招引我好奇。”
明楼笑笑:“是我不对。”
忽而脸色一变,低声说:“他下去了。”
阿诚立刻切进状态:“好。”
“你知道该怎么做?”
“放心吧。”
“那你小心。”
“嗯。”
阿诚摸索着往外走。
明楼又叫住他:“等等。”
阿诚回头——

——与记忆里明诚在窗前回头的画面,几乎重合。
之后他干了什么?他与他简单对谈,胁迫,拔枪,开枪……一连串语言动作都在短时间内完成,几乎不容踟蹰。
非常时刻,惟把握直觉。
明楼只认准一点,如果明诚真有问题,他也不会拿他怎样。
他定要对他网开一面,就算徇私也在所不惜。
他为联盟情报处做了那么多工作,仅此一事任性,挽救钟爱之人的性命与拨正他的生活轨迹,同样是他职责所在。
明诚被一枪击倒,血液汹涌蔓延,很快便染红半面身体,看起来相当骇人。
明楼朝醒转的博士点头致意,那人竟也和颜回应,明诚看在眼里,心念电转。
他强忍剧痛仰视他的哥哥,看他最爱的人一步一步走到近前。那人举枪顶住他的前额,双唇紧抿,眉峰紧蹙,似要将他就地处决。
明诚放弃反抗,喘息着说,哥哥饶命。
哥哥,饶命……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眼眶里有水光淋漓。
明楼说跟我走,坦白交代一切,可以保你不死。
程博士遥控开启投影屏后的暗门,在保安与人群涌入之前放走明楼与明诚。
暗门合拢,升降梯封闭运转,明楼在轿厢里松开搀扶一路的明诚,脱下衬衣,撕碎单薄的布料,缠在明诚肩头止血。
他精赤着上身将不规整的布条一圈圈从明诚胁下穿出,绕过肩胛,大力拉紧,勒得明诚几乎无法呼吸。
明诚只得大口喘息,肺部空气愈发稀薄,胸腔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过般生疼。
明楼说你坚持一会,就算即兴发挥,也要把这场戏演完。
明诚说大哥你为什么信我。
明楼说那你又凭什么信我?
明诚说我从来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怀疑你的动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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