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顺懂】情狙(END)

提示:bug与ooc属于我。
—————


顾顺与李懂在302高地蛰伏了近两小时。
烈日当空,目标掩体早已千疮百孔,但目标依然没有露出破绽。
顾顺稍稍调整姿势,让视野可以更开阔。
耳畔是李懂的低语。
“9点钟方向,距离750米,风速15.8。”
顾顺屏息,瞄准镜内是掩体斜后方一个光点。
“目标确定。”
李懂的声调沉稳。
顾顺果断扣动扳机。
“砰!”
穿膛的子弹压着未落的尾音飞向目标。
是新的目标。
只有那里,没有弹孔、没有硝烟,与周遭形成并不鲜明的对比。但足够李懂注意到它。
新目标倒下,原始目标随即暴露一线反常。
等的就是此刻。
顾顺极精准地偏转枪身,瞄准镜里是一闪而过的半个头颅。
“砰!”,他动作太快,李懂甚至来不及眨眼,覆盖着褐色卷发的天灵盖已混着四溅的脑浆迸裂开来。
惯嚼口香糖的嘴唇轻抿,薄锐的唇线分明。
李懂收起望远镜,说:“撤。”

……回忆像海潮般汹涌浮沉,却在拍向面颊的最后一秒碎裂成万千粉齑。
他的队友,他的搭档,同他荣辱相系生死与共六百多个日夜的人,此时,不在他的身侧。
李懂……
他默念这个名字,暗暗与自己较劲。

耳麦里杨锐的声音似乎稀松平常,但那只是表象。
——顾顺,务必保持冷静。
——明白。
如何冷静?
瞄准镜里不再只有敌人,平日站位离他心脏最近的拍档,现在正与目标一齐出现在视野中。千钧一发之际那个人代替平民为质,穷凶极恶的匪徒把他当作肉盾挡在身前。
无论哪个角度、哪种方位,都很难避免误伤。
他透过镜头凝视对方的脸,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也看过来,似乎能与他在风沙弥漫的空气中对视。
李懂,别怕。
他在心底默祷。

瞄准镜中李懂好像动了一下。
只一下,细微的动作却足以吸引顾顺的绝大部分注意:
李懂藏在身下的左手团握成拳,拇指抻开又用力地勾回——
顾顺眉峰紧蹙,浑身血液倒流至头顶,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去年索港维和一役,二人历经千辛万苦拿下高地,顾顺为此被敌方狙击手死咬不放,在周旋当中,差点被一枪爆头。
有惊无险时刻,顾顺对搭档说,李懂,刚才的情形你看到了,我肯定不能被打中要害。
李懂说,嗯,不能,不会。
顾顺说,我的意思当然是不会,他们实在很菜。
李懂说,你太吸引火力了。
李懂的眼睑颤了颤,极轻微的,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像蝴蝶的翅膀。
顾顺牵起唇角,说李懂,万一,我说万一的话。
话音未落,他发现李懂在暗自皱眉。他皱眉的样子其实很是可爱,甚至带着些稚气——但他不愿那样去形容。
他与他在长时间相处磨合中,已经建立足够的默契与信赖,他的搭档同他一样,是精锐,是标杆,是骁勇无敌的蛟龙队战士。
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于是他更刻意轻松的说,万一——虽然没什么可能,但我还得设想下,假如我中枪且并非不痛不痒的皮外小伤,然后不幸被敌人俘虏,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懂说,还用问?
顾顺说,我知道,你展现实力的时刻就到了。
李懂说,你知道就好。
顾顺说,营救我,这没问题,但是,假设再来个万一,比如……
李懂冷冷地打断他,说这些不都明摆的吗你到底要想要表达什么?
顾顺舔舔干裂的嘴唇,说假如各种手段都很难有效施展,那就应该果断选择放弃。
李懂本就圆又亮的眼睛睁得忒大,眸子里隐有幢幢火光。
顾顺不管他,径自继续说道如果确实束手无策,当然那必须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我说如果,你得记住这个动作。
他伸出左手攒成拳头,大拇指抻开半秒继而回勾,有点像提示爆破的暗语。
李懂虽不乐意,还是相当专注地观看他动作,等他演示完毕,才紧了紧咬肌,问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帮忙解决掉你?
顾顺笑着说哎你可比以前灵光。
李懂说干嘛是我。
顾顺说,用狙,轻轻松松给哥个远程痛快,得天独厚非你莫属。
李懂沉默。除了战事进行中必须的应答和交流,其余时候他很少习惯明示态度,而沉默则意味着接受。
后来怎么着的记不太清了,但至此李懂的反应让顾顺感到满意。
特别满意。
各方各面都很满意。

回到当前,顾顺却只觉得操蛋至极。
一瞬间大脑充血,护目镜前方蔓延无边无垠的赤红。
李懂左手团成拳,大拇指伸出又勾回,他用他为自己设计的暗语告诉他,请你放弃。
不,还不止。

顾顺甚至觉得自己被深刻的挑衅了。
镜头中李懂脏兮兮的脸庞依然俊朗,风沙与尘土无法掩盖他的澄澈之万一。
平时顾顺不吝于表达任何一种对他的鼓舞,而此刻他更想为他唱一曲赞歌。
绝非安抚亡灵的咏叹。

累了乏了想休息或是逞英雄?
没那么容易。

顾顺瞄准,十字准星对位。
扣扳机只花0.01秒思考一件事,其他所有须臾与刹那都惟剩一念——
李懂,让哥给你上一课,回头记得交学费啊。

子弹呼啸着撕裂空气,擦着李懂的颞肌与匪徒的耳廓飞过,旋开的气流火烫灼人。
——正如当初对新目标的一枪“投石”。
应激令匪徒向对侧微微偏转,而李懂却在疼痛中保持稳定,甚至尽可能将身体伏低。
只有半寸的机会,只此一刻的机遇,顾顺迅速拉动枪栓并回扣扳机。
“砰!”
第二发子弹急射,利落又笃定的膛外弹道连接着两个人的生与死。
——正如当初投石引路对终极目标的裁决。
匪徒左眼中枪,后脑勺爆开一枚碗口大的血洞,腥臊的鲜血立时喷了李懂一头一脸。
李懂晃了晃,夺下死人手中的武器,从顾顺的瞄准镜里消失。
……

再汇合已是傍晚时分。
顾顺见李懂全须全尾走向自己,劈头盖脸就说,你刚刚发的什么病?
李懂说我没病啊,好得很。
顾顺说你想死在我手里,简直没门儿。
李懂说,我可没想。
顾顺说,我发明的姿势只是我的专属,其他任何人使用都属侵权。
李懂说,给你版权费就是了。
顾顺说,很贵,你交不起。
李懂闻言笑起来,笑意不深,但很诚实。眉眼弯弯,肉嘟嘟的嘴唇拉开一个好看的弧度。
顾顺看着他,忽然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好一会儿,他才驱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说,作为我的观察员,我的搭档,你得给我始终好好的,你懂不懂李懂?
李懂点点头。
彼时匪徒在耳边叫骂,他能听出敌手的冲动与紧绷的神经弦还余几分韧度。
在合适时刻,他必须提示搭档尽速开枪——而搭档在任何时刻都绝对清醒的大脑——他隐隐预感,于自己遇险时无法体现完全。
恐怕。也许。
所以他必须抓取匪徒激动从而智昏的节点,以搭档最了解还可能最介意的方式,给他暗示。
顾顺听完他的陈述,略略沉吟,说你是想激我在那一刻摆脱犹豫,因为那时就是最合适的动手时机?
李懂默认,顾顺对他竖起拇指,说嗯,做得好。比我想象中更好,特别好。
话锋一转,又问,可如果我真的依暗语之意放弃你,甚至对你开枪……怎么办?
李懂的笑意不再延续,取而代之是肃穆又肯定的眼神。
他用那种眼神看他,顾顺觉得自己应该配合一下捂着胸口倒地。
然而并没有。

李懂说,不会的。
你不会放弃任何一员蛟龙包括我。
正如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你。



——END——


深夜开个小差。
可能还有后续但就这些也未尝不可。
老早想写,近日陪朋友二刷才真正动笔。
嗯,满足了,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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