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顺懂】玩具（END)

提示：一发完，bug与ooc属于我。

中年人这么玩合适吗？又写这样齁甜的东西合适吗？不管了，中年少女表示：

可。（滚）

 

 

“李懂，过来！”

“诶，来了。”

“你看这个怎么样？”

“哪个？”

“这个啊——”顾顺指指后排货架顶端的一盒乐高，比前几排货架陈列的都大，盒面印刷的也不是花花绿绿的动画场景，更非散件基础块。

李懂绕过去取下那盒子，映入眼帘的是盒面上威武逼真的导弹护卫舰，黑白灰为主调端肃，舰底红色搭配醒目，八联装垂直系统发射单元精巧，中央舰桥层次鲜明，再加几个憨头憨脑的乐高兵人驻守，有板有眼，有模有样。

“不错啊，”李懂喃喃，不由掂了掂手里硕大的盒子，忽地眼睛一亮，“还有没有更大、更复杂的？有没有航母款？”

“噗……”顾顺直接喷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

明明都看上这么大只的，不如干脆搞个更厉害的何乐不为？再说……李懂同时已将视线延伸到货架上挨个搜寻，不一会儿还真给他找到一只更更更大的“航空母舰”来。

顾顺调侃：“临沂号直接升级为辽宁号？”

李懂点头：“正合我意。”

顾顺面无表情：“所以说你有时候真是……”

李懂凑近：“怎么？”

顾顺斜睨他不服气的模样，无奈地说：“真的是，笨。”

一个“笨”字，语气微妙，既不轻又不重，既似槽又似嗔。

李懂实在不服：“怎么笨了我又？”

“你不笨谁笨？你不想想那孩子才几岁？五岁有没有？”

“好像有。”

顾顺掐一把他的脸，货架左右无人，无伤大雅的举动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啪！”李懂拍掉“咸猪手”。

顾顺揉着被打痛的手指：“就算年满五岁六岁又怎样？你看看盒子上写的啥，9-12，你知道什么意思？”

李懂仔细瞅瞅盒子左下角，不起眼的位置果然有这么一行小数字。

“9岁以上，冬冬有吗？”

“冬冬聪明，这不算什么。”

“那你再瞧瞧航母盒子上写的多少年龄适应？”

李懂撇撇嘴，走近检视最角落那个超大的盒子，12+，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12岁以上。”李懂据实相告。

“是了，你送给冬冬超越他双倍年龄的礼物，不是害他，是害他爸妈——懂？”

“你叫我干嘛？”

“啧！”顾顺揉李老师的头发，“我问你懂了没？”

李懂不理会，但还是依言放弃航母，默默拿起护卫舰款乐高，径自向收银台迈步。

顾顺三步并两步追上去：“咦，我说，你该不会……”

李懂停下脚。

顾顺：“该不会是你自己想玩吧？”

李懂转身答：“我没那么闲。”

顾顺点点头，李懂又说：“但我觉得你这提议不错。”

顾顺：“……”

李懂抬抬下巴，顾顺知情解语，无可奈何也须拧身往后，走到货架最末排，抽出那个硕大的航母，抱在怀里返回来，原地站定。

李懂上下打量他，露出今日逛商场的第一抹笑：“好。回去你陪我搭‘辽宁号’。”

顾顺吞口唾沫，岂敢不从。

 

结了帐，两个人肩并肩往车库走。

顾顺问他：“你小时候都爱玩什么？”

李懂说：“以前不是问过吗。”

“以前？”

“以前，在部队，你都问过我的。”

“那你怎么说？”

“……”

顾顺：“对不住，我好像忘了。”

李懂：“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说的含糊。”

顾顺静默等。

李懂吸口气：“就……一般的小孩玩什么，我就玩什么，没有印象特别深的，也没有格外值得说道的。”

顾顺渐渐想起，李懂那会儿总对这类话题带点回避态度，含糊其辞也不过是回避的表达方法。

回避什么呢？回避小时候怎么玩？玩什么？

——不至于。

彼时不懂也没细想，现在互相了解一琢磨当然就明白。

小时候的生活大抵平凡普通，除了拥有同学朋友小伙伴，在父母身边，也有承欢长辈膝下的快乐，还有面对家庭不睦的不快乐。

顾顺不敢笃定他到底是快乐多些还是不快更多，但相比自己那些纯粹的、非比寻常的快乐，也确实，“不值得”他费心费脑去说道。

他只在提及母亲的时候话多起来，唇边有笑，眼里有光。但顾顺能看出其实他也深爱他的父亲，可现实往往只允许他一次独回想一人，强硬地，分开来，割裂掉。

这感觉不会太好，所以他不愿回顾，连带着儿时的林林总总也都选择一笔带过。

……想通这些，顾顺抽出胳膊挂李懂肩上，避重就轻的说：“对，其实不是哥记性差，是你爱玩的大家都喜欢，太普遍了，自然没往心里去。”

李懂看他一眼，抿抿嘴。

顾顺紧了紧揽过去抓着那人肩膀的手，也没再出声。

两人走到车子旁边，李懂才开口：“换我当司机。”

顾顺说：“好。”

李懂说：“代价是……”

顾顺笑起来：“好好好，回去陪你搭积木，行吧？小懂懂？”

李懂本来听着满意，结果那声“小懂懂”直接让他破功，寒意连连。

“受不了你。”

“哈，那怎么说？不喜欢‘小懂懂’，那就，‘大懂懂’？也对啊……你可一点都不小……”

李懂仰起下巴睨他，周围不时有人经过，开黄腔也得分场合是吧。

顾顺忙不迭钻进副驾室，门一关车窗下降，露出半个脑袋对还杵在窗外的人说：“我实事求是，你真的大懂don……”没说完被伸进窗沿的爪子一把薅住鼻子。

“哎呀鼻梁要断……”

“活该！”

 

鼻梁断没断那是后话，反正有人的腰是快断了。

回家后两个人直接丈量了一番到底是大懂懂还是大顺顺……没什么结果也没什么求胜欲的挞伐拼杀，换来的是更高阶的“和谐共处”。

事后顾顺从背后搂着李懂，蹭着他满身的汗，说：“你，真好。”

李懂当然明白一个“好”字蕴含的无穷深意，却慵懒得不想接腔。

安静了半晌，顾顺才又低声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小时候都爱玩什么？”

李懂说：“不用问，我知道。”

顾顺说：“你怎么知道？”

李懂翻个身与他面对面，再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好一会儿，声音闷闷地传到他耳边：“……你退伍后，大家为‘缅怀’，成长期少年期的陈年旧事被翻出来瞻仰，然后发现你的……各种，都是大家穿越回去有样学样也复制不来的。”

顾顺一点不意外的笑开了花：“大家？哪个‘大家’？……就你吧？”

“……”

“是不是？我肯定没猜错哈哈哈……”

“随你怎么想。”李懂拿捏一副不屑争辩的语气，但其实多少是有点心虚这没错。

顾顺退役后不算太长也绝对不短的一段时间李懂都感觉自己不正常，仿佛丢了半道魂，惟有在不多的闲暇中给自己找事去探寻了解所知甚微的更早以前的那人的经历，不知是否可以产生某种“他依然在身边”的错觉。总之是个慰藉。现在看来既单纯又可笑，但也感怀于当年的自己，深知其实并不容易。

念及此，不由把身前的大活人搂得更紧了些。

还好还好。

“那我当你认了。”顾顺拍拍他的屁股。

“随便。”李懂哼哼。

“有没什么评价？对我小时候？”

李懂想了想，迸出五个字：“——人民币玩家。”

顾顺：“冤枉。”

李懂言辞切切：“本身，你的天赋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但最可怕的不过是，既有惊人天赋，又有助力加持，这天赋从小就跟玩儿似的与兴趣乐趣糅在一起，摸爬滚打融进骨子里，天赋变成本能。谁能比？谁比得起？比得过？”

顾顺迟疑着说：“……你是在夸我吗？”

“可以这么理解。”李懂很干脆。

顾顺摇摇头：“你要是从小也能……我不觉得你会比我差。诶，不，你本就不比我差，只是‘成名’稍晚，冒尖来得迟点那也是因为好事多磨——”

“哎行了，”李懂打断他，“我自己什么水平什么天赋，我比你更清楚。”

“好吧好吧，反正都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多说无益。不过这里申明一点：我可从没想过和你比较。从来没有。”

李懂仰起脸，凑近了，冷不丁在他唇边烙下一吻，轻轻的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然后悠悠地说：“某种意义上，我也没想过和你比较，因为……你是我心中一座永远的丰碑。永远。”

“……”

突如其来的重磅情话把顾顺震到呆，以至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不说，李懂也不再开口。

二人对视，相顾无言。

话题回溯的岁月很长，人生路漫漫，千帆尽过，依然是你。

这样真好。

 

第二天周日，与冬冬妈约好的见面时间还有几小时，李懂起床连早餐都不吃就把航空母舰拆了包，一袋袋零件倒出来往地板上撒，再把五本拼装教程一字摊开——顾顺起床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他的李老师被数不清的乐高积木围在圈子中心，而手边已有一尊舱板雏形。

“今年贵庚？”顾顺忍不住调侃。

“少废话，过来帮忙。”李懂头也不抬。

顾顺走过去蹲下，问：“小时候玩过没有？”

李懂说：“在别人家玩过，但没见这么复杂这么帅的。”

顾顺“哦”了一声，李懂眉一挑：“怎么，你小时候拼过航母？”

顾顺说：“我印象不深了。”

见他这么回应，李懂立刻了悟，便说：“你行啊，那你不会有新鲜感了，爱干啥干啥去吧。”

话未说完却见顾顺已经就地落座，长腿一盘，拣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本教程开始研究。

数秒后他扬一扬手里的图册：“导航室和飞行甲板归我。”

李懂笑得露出兔牙：“好。”

 

小玩具单元一颗颗，大玩具单元一块块，还有身旁的、最令他宝贝且爱不释手的……“玩具”，一个人。

那人认真钻研图册，不多时飞行甲板已在指间成型，变戏法般，又快又准。

李懂忽然觉得，自己想要玩的其实并不是什么乐高。

他抬头，轻唤：“顾顺。”

那人依言倾向这边，唇角一勾，虎牙一晃，恍若年少，帅气依然。

时光荏苒。

岁月从未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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