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楼诚楼】保镖 (九)暗杀

提示:现代架空,楼诚&诚楼无差。

(九)暗杀

  
若给一个人套上编号,是否可以暂时抹杀掉他作为“人”的特性,而只把他当作一件“物”。那么对他,不,应该是对“它”,无论重塑还是抛弃,无论修复还是毁灭,都不过是对一件“物”的操作,不会带来对“人”的共情,不会让你因对它所做的一切而感到任何的悲哀、遗憾或是悔恨。
阿诚便这么做了。他把今天下午三点上钟的客人做了编号,当然是在心里,他放弃他的名姓,默默给他贴上标签,A01。
明楼说习惯就好,这样的任务不止一次——那么若有下次,编号就是A02、A03。以此类推。

下午三点上钟的客人来过几回,中年男性,身形微胖,肩颈问题,阿诚每每用指捏挤压的方式为他推拿,还会以腕关节的伸曲旋转施力于疼痛部位,进行滚叩与按压。
他总对阿诚的手法赞不绝口。
阿诚今天为他编号,为他进行最后的服务。

三点到,客人稍迟了五分钟。
阿诚让他俯卧,替他搭好薄单,净了手,隔着薄单在他背脊上有节奏地敲击,令他放松。
阿诚说先生,还是颈肩不舒服么?
A01说这次全身都不舒服,除了肩颈老毛病,坐骨神经也很疼。
阿诚说那就是臀部到大腿酸胀,是大腿后侧还是前端?
A01说就是屁股到大腿那一条全都痛,晚上平躺难过得睡不着,坐起来才有缓解,每次发作都想干脆打电话叫你过去给我整一下。
阿诚笑说先生,我们不上门。
A01借机忙说有没有考虑辞了这边,到我那儿去做私人护理,工资必须更可观。
阿诚说没有,先生,没有这个想法。
A01还欲开口,阿诚在他病灶处快准狠地做个推挤,对方痛呼一声,疼痛使他闭嘴。
“这样是不是很有效?”阿诚再来一轮。
很痛,但痛过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A01很满意。
“一定考虑下我的建议,阿诚师傅。”
“我知道了,谢谢您。”
阿诚花三十分钟替他疏通肩颈经络,后半小时按照他的要求,为他进行坐骨神经痛的处理。
“按摩只能缓解,但若想要治愈,还得去医院拍片看诊。”
阿诚以胳膊肘在他臀部秩边穴位处推压,僵紧的肌肉逐渐被推散,收缩的经络在他掌下延展,一点点打开闸口令血气贯通。阿诚又顺他的臀线往下,从臀中承扶、殷门至股外侧环跳、居髎,再一路捏揉至大腿后位直到膝窝委中,教科书般的标准动作,不掺杂个人情绪,也完全没有因为接下去的行动而有所怠慢或疏漏。
A01发出痛极爽极的叹息,躯体上也洇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每个客人对按摩力度的耐受不同,因而反响也不太一致。
A01属于耐痛性不佳的典型,时常哼叫,这样会使他出汗,也能令他放松,他其实并未真的叫停,那只是神经反射。
还有人则很能忍耐,譬如明楼。
阿诚在明楼肌肉上揉捏,有的部位实在劳损严重,他会用胳膊肘压上体重去叩击,以图为他缓解。
这样理应胀痛非常,而明楼往往一声不吭。
有时听见一两声闷喘,阿诚于心不忍,但深知这种操作恐怕有效,便对他讲,先生,如果实在很痛,您可以告诉我。也可以让我轻些。
每每明楼都会说不用,非常好。
明楼还会关心地来一句,当然你也别太较劲,这么仔细卖力,夜里胳膊会酸吧?
阿诚连说没事,我习惯了。一点看不见的暖意层层漾开,似涟漪搅乱平静的心湖。
没什么比他更好了。
阿诚愿用全力,让他获得安宁与舒适。
哪怕短暂,只此一刻。

时间到,四时五分,予A01的服务结束,A01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先生,您是现在离开,还是休息片刻再走?需要我叫醒吗?”
“就走了,五点半还有会议。”
“好的。”
阿诚摸索着把外套递过去,他们往往因着他是盲人,所以当他面穿脱浴衣,再换上自己的衣物。
阿诚不动声色地听他穿好衣服。
阿诚像往常一样递他一杯热水。
A01自然拒绝,他对自己的东西有种偏执,只碰随身携带的保温瓶,从不饮外面一次性纸杯盛的水。
阿诚又递他一块印有推拿中心花花绿绿logo的纸巾,说您擦擦汗吧。
A01扒拉扒拉额发,果然汗涔涔不雅得很,他看看那彩色面纸,继而推开阿诚的手,从裤子荷包里掏出一袋洁白纸巾,抽一张递给阿诚,说来来,还是你帮我擦。莫把发型弄乱就好。
阿诚接过A01的纸巾,凑近了,替他拂去面上的汗渍,被脸圈压红的部位更是仔细,一点点抹拭干净。仿佛抹去春日里浮于旅人面颊的柳绒。
事毕,A01说辛苦你了。
阿诚说应该的,您请慢走。
A01挥挥手,又似会过意来对方原是看不见的,便又说阿诚师傅,不妨多多考虑我的提议,我那边随时向你敞开大门。
阿诚笑着说您客气了。
他很少笑,笑起来分外好看,眉目弯弯,眼角自然地叠起笑纹,润泽的嘴唇上翘,隐约露出洁白牙齿。
A01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说小伙子,好好干。
然后转身离开。
在A01带上房门的一刹,阿诚即开始依常规流程清理床铺。他收起一次性褥单,还有按摩床前端头洞脸圈上的一次性隔离垫。
用褥单包好隔离垫扔进垃圾桶。
明楼的语音提示还在耳畔回响:
药剂无色无味,三毫克足以致死。
可经皮吸收,但过程缓慢。
神经麻痹。
心脏骤停。
延迟反应。
……
彼时阿诚将他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并迅速谋划与布局。
戴好调制敷膏的丁腈手套,在未装监控的更衣室里敲碎安剖瓶,将无色无味的药剂洒在即将与人脸接触的无纺布隔离垫上。
这枚隔离垫将长时间紧贴客人、不,应该说,紧贴A01的脸。
他对药剂的用量无从把握,三毫克有多少,是吞服还是注射?若洒在隔离垫圈上经皮吸收,又需多少用量?
他意识到这是明楼顺手给他出的题。
所以简单化,索性都洒了罢。
药剂均匀分布在隔离垫圈的每一处,不易挥发,很快在织物上凝结。
推拿时阿诚比往常用力,A01不出预料地呼痛并散汗,除了身体,还有他的头、脸、四肢。
额上、面颊、下颌……一点点外渗的薄汗沾染上隔离垫,将凝固的药剂缓缓晕开,体液变作药剂与毛囊沟通的桥梁。
至少存在二十分钟的有效吸收。
最后A01起身,阿诚在探头下用A01自己的手纸替他擦净脸上的汗液,随之一并擦掉七八的,还有可能浮于表面的残存药剂。
没法保证天衣无缝,但尽量做到最好,他知道残局有人收拾,但还是希望能给他带去尽可能多一些的便利。

A01终结的消息是明楼捎来的。
那天夜晚,阿诚静坐在单人宿舍的书桌前,手中紧攥明楼赠与的配枪。
改制的伯来塔92FS充斥着金属的冰凉与冷硬。阿诚似乎能在其上嗅到明楼的气息。
也是那种不动声色的,明明充满爆发与攻击却又时刻保持隐忍不发的,杂糅着欲望与信仰的混合气味。
是很复杂的味道。
是性感的味道。
如同那个人。
明楼戴着面具行走,又在自己面前卸下一半的伪装,因为自己看不见,所以时而还会卸下另一半,但往往只在瞬间。
阿诚察觉得到明楼对自己的念想,他是瞎子,但不是傻子。
他视觉受限,但感觉灵敏。
可是明楼比自己还要矜持几分,如果说自己是因为身体缺陷与记忆丧失带来的自卑与不确定,那么明楼是为什么?
正人君子?
责任至上?
阿诚没机会与他有更近的接触,兴许以后会有,但难于自控的,他早已在睡梦中看见他的“正人君子”与他发生关系,细节不详但是深入的交流。
醒来他会觉得满足。
他知道那只是梦境,可一切又无比真实,好似这梦已做过一生一世。
这时候屋外响起叩门声——
不会有别人找,除了明楼。
阿诚旋风般冲到玄关开锁,明楼就站在门口,阿诚走近他去,枪口抵上他的胸膛。
 


—TBC—

哈,本章有关医疗和药剂等全是胡诌,莫要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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