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楼诚楼】保镖 (十一)激战

提示:架空/无差

(十一)激战

  
三天后,明楼差人给阿诚送去一张入场券,阿诚问是什么,传话的人只留下地址,说阿诚先生您去了就知道。穿正式一点。
当晚阿诚准时收工,提前到达约定地点。
原是夜场的音乐会。
有人拍他肩,阿诚回头:“先生。”
明楼说:“来了怎么不进去。”
阿诚说:“我……等你啊。”
阿诚身着质地轻薄的浅灰色西装,系深灰色领带,看起来清爽干练。
明楼说:“改天再给你买几套衣服。”
阿诚说:“用不着。”
明楼说:“就这么一套正装?那可不够。”
阿诚说:“我又看不见。”
明楼说:“可我看得见。”
阿诚一时无话,明楼已揽了他的肩,说:“走吧。我们快进去。”
落座于二楼,前排中间正位,音效刚好。
观众席照明渐敛,舞台穹顶聚光灯闪烁,音乐起,悠扬的大提琴倾泻淙淙流水,长号激扬,短笛清越。
明楼与阿诚都凝神聆听,渐渐都有几分投入,几分陶醉。
当年也曾带小明诚去欣赏交响乐,带他看芭蕾舞剧,十八岁的明楼问十二岁的明诚喜不喜欢,明诚点点头,眼睛里有光在闪。
明楼说想学音乐是么?
明诚说不想。
明楼问为什么,你刚刚才说喜欢。
明诚说起步晚,没天赋。
明楼说现在开始不算太晚,至于天赋……
眼底浮现的是某日明诚端坐在书房的钢琴前,无章无拘随意演奏,虽无和弦相配,但完整的旋律从修长手指下迸跃到空气里,一束阳光刚好洒在他身上,悦耳的琴音与悦目的少年,明楼忽然觉得满屋的明亮,心情也跟着明亮。
他让明诚重来一把,少年以右手略笨拙地击键,他则为他即兴配上和弦伴奏,二人联弹,虽说不上有多醇熟,但那几分钟就叫那整天都充满了愉悦与圆满。
明楼问他弹的是什么,没听过但是很好听。
明诚说梦里出现的旋律,醒后草草记在心里,白天没事干就忍不住让它成为真实的声音。
明楼说你哼一首完整的吧,我给你记个谱。
明诚却说不用了大哥,我心里还有很多奇怪的旋律,您记不完呢。
……
所以刚刚跨入象牙塔的十八岁的明楼对即将进升初中的十二岁的明诚说天赋你也有啊,还不止一点点。
十二岁的明诚摇摇头,说我想学大哥你那个专业,你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
明楼的唇角绽起一丝笑意,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在黑暗中寻到身边人的手。
阿诚坐姿端正,双手规规矩矩搁在大腿上。所以当明楼握住他的手时,他的身体蓦地僵硬几秒,明楼捏一捏,无声地传递“放松,不要紧张”这个讯息,阿诚才逐渐松弛下去。
之后明楼就紧紧地握住他。
阿诚没有挣动亦无抗拒,让对方紧攥着自己,心里有短暂的纠结。
其实也很想反手握住他了。
想表达自己的愿望。
告诉他自己的念想。
但是,很奇怪,听了明楼那晚的回顾,更是不知该怎么表达、甚至不知该不该去表达。
一首圆舞曲画下句点,阿诚只欣赏一半,后一半被思绪糅碎在空气里。
所有观众齐为演奏家鼓掌,如此二人的手才算分开。
下一曲预热,明楼微伏了身在阿诚耳边低语:“这首是你中学时最爱的,你听听,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阿诚也低声说:“先生,您是让我来找回忆的?”
明楼说:“不是。”
阿诚有些意外,明楼的回答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
显然不是,这里并非寻找记忆的好地方。
第二首起奏,两侧屏幕投影曲目名,私会玛祖卡波尔卡,阿诚对引子没有半点印象。
再好的旋律在耳朵里都变得扭曲,调不成调,只因拜明楼所赐,他的心已乱极。
他越是努力地回顾过往,越是感到眼前的漆黑绵延无尽。
手指还残留着明楼的体温,他却在后悔刚才没有把握机会。
明楼悄声问:“是不是有些耳熟?”
阿诚胡乱答:“世界名篇,偶尔在广播里也能听见,自然不会陌生。”
明楼笑:“那就继续,想不起来无所谓。”
阿诚没再说什么,他开始猜测今晚这场邀约的真实目的。
十分钟后,事实强证他并非神经过敏。
“砰砰!”
——尖利的枪声响起,悠扬的乐音顿止。
剧场内骚乱起来,喊叫声,跑动声,有什么东西倒塌在地,杂着第二声、第三声枪响。
阿诚看不见,却在声场上辨得清晰。
爆裂来自四点钟、六点钟方向,还有身边——
明楼迅速朝舞台穹顶点射,砰砰砰砰,四盏大灯依次熄灭,整个剧院陷入一片浓深的黑暗。
——砰!
哭叫声更为致密,有人推搡着逃向出口,也有人蹲在座位下抱头瑟瑟,阿诚被慌张从身前奔过的人群猛撞一记,明楼抵着他的后背维持平衡,在耳边下令:“拔掉枪手。”
话音未落,又传来两三声“砰砰”。
三点和五点钟方向,二层挑台,阿诚举枪朝目标所在射击,弹无虚发命中两人,第三人翻下楼台反击,黑暗中火力偏离得很远,丝毫未给他造成威胁。阿诚继续听声辨位,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砰砰!漏网之鱼栽倒,瞬时毙命没了气息。
混乱中明楼拉起阿诚撤退,阿诚看不见,便抓紧对方的手,随他的步伐前行,半步都不曾落下。
七弯八拐不知循着什么通道,很快退到安全地带,夜风拂面,湿气扑鼻。外围警铃大噪,有人上前剥了二人外套,低语一声“搞定”,明楼对阿诚说:“往这边走。”
阿诚懵懵懂懂跟着明楼直至上车,司机踏油门一脚到底,黑色越野疾驰而去。

夜就这样仓促收场,一场音乐会尚未过半。
阿诚安静坐在后座,半晌不发一言。
司机下车,换明楼进驾驶室,明楼回头询问阿诚:“你想去哪儿?”
阿诚说:“您说了算。”
明楼说:“我们已安全了。”
阿诚说:“我知道。”
明楼说:“那去我家?”
阿诚说:“您狡兔三窟,我不知您要去哪个家。”
明楼笑笑,回身专注驾驶。
他开车又快又稳,点刹时几无觉察。
他从后视镜望阿诚,阿诚面色沉郁,薄唇紧抿。
“以前,”明楼说,“你我的位置是互换的,你在前面驾驶,我在后头落座。”
阿诚不语。
明楼又说:“现在你看不见,我来给你导航指路,其实也挺好。”
阿诚咬咬牙说:“先生,今天有颗子弹差点击中您。”
明楼说:“是么。”
阿诚说:“您知道的。”
明楼说:“你也认为是'差点',有什么关系?”
阿诚说:“非常危险。”
明楼说:“有惊无险。”
阿诚说:“您利用我对声音的敏感,以黑暗作掩护,您的想法周密,但那只是对我。您制造黑暗的过程,那四枪延时的间隙,黑暗未至光明未死之时,您就是全场最招摇的标靶。”
明楼不由加深了笑意:“嗯,精彩。”
阿诚蹙了眉,五指不由攥紧:“先生,我没开玩笑!”
明楼说:“我知道。”
明楼踩刹,泊车,到后座替阿诚开门:“到了,下来感受一会。”
阿诚竭力平复,摸索着下车。
有风吟,有虫鸣。
这个城市的仲夏,白日燥热,夜间凉爽,特别是在近郊湖畔,水腥味卷着木槿花香扑鼻,污染不及侵占的天空有星辰闪烁。湖面倒映月光皎皎碧波粼粼,风一吹,月亮就碎在中心,漾起层层涟漪。
明楼与阿诚并肩站在步行道上,谁也没有去倚那圈栏杆。
阿诚是看不见,明楼是舍不得——
他的手抚着阿诚背心,舍不得从他身上放下。
“阿诚,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会有事,你也不要多想。”
“您这样很危险,今天只是偶然的幸运。”
“我一直非常幸运。”
“可您身上那么多伤痕——”
阿诚忽然敛声,情急之下,似乎一不小心泄露了不算秘密的秘密。
他为他推拿解压,隔着浴衣摸到他躯体上的战损,明楼说磕了碰了摔了一跤,阿诚都是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谁的心里没点真相,聊开了不过如此。
“所以我需要你。”明楼接过话头,转身拨着阿诚肩膀让他面向自己。
“所以我需要你,阿诚。”明楼凝视着他的眼睛,“今晚干得漂亮,你从未令我失望。”
“所以您认为我已开始体现'保镖'的价值?”
“是的,你一定也能看见,自己的实力不容小觑。”
说完明楼拥住他,把他紧紧箍在怀里。
半晌,阿诚忽然说:“先生?”
明楼说:“嗯。”
阿诚说:“回去吧。”
明楼说:“好。”
阿诚说:“您是怎样穿着裁剪精致的西装开枪的?”
明楼说:“你想知道?”
阿诚点点头。
 
 
 
 —TBC—

评论(49)

热度(165)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