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空气灼热,牙关紧咬(END)
提示:
一发完,bug与ooc属于我。
想嗑糖,所以继续小剧场。
夜袭之后……日上三竿?(不是)
AM5:30
肖腾扶着拐杖去卫生间,路过书房,门开一角,顾顺赤着上身从里面走出来。
肖腾看见老师,立刻停下打招呼。
顾顺点头示意:“早。”
肖腾有些不好意思,见老师往厨房方向去,赶紧几步扎进卫生间。关了门,颊侧耳根热意流窜。
顾老师真的很好,和李老师一样好。没什么值得难为情的,既然住在这里,既然快要离开。
……诶,等等?
李老师?!
肖腾眼前打个闪。
刚刚,没看错吧,书房里走出的是顾老师。
对的,没错,还问了早安,怎么可能弄错。
可是,书房,书房?
——书房不是住着李老师吗?
等顾顺再回房,掩了门,李懂已经穿戴整齐,坐写字桌前摆弄书格放置的小音响。
Soundlink Mini,迷你身材大嗓门,低音浑厚,高音饱满,主卧还有同系的妙韵,客厅里依然是Bose家Lifestyle五点一声道全方位扬声器智能音场调校系统……说实话李懂第一次瞧见顾顺屋里这些玩意儿,会觉得自己几乎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人——可这人却满不在乎地告诉他,从小的兴趣只多不少,不过是戎马生涯让他把零碎的爱好统统抛开罢了。
“这么早,看来李老师睡得不赖。”
顾顺一瞟时钟,AM5:37,烧个水的工夫,李懂就起了。
他走过去,从背后拥住爱人。
李懂拧身,让开他,问:“刚碰到肖腾了?”
顾顺点点头:“小子今天也挺早。”
李懂打量顾顺,上上下下,下下上上。
然后顾顺听到他问:“……你,就这样?”
只好佯作不解:“哪样?”
李懂吸气,吐气,视线从他身上移向门边:“打着赤膊,揣着裤衩,凌晨五点从我房里出来,然后正碰我的学生?”
顾顺随他眼神往门口一递,再低头瞅瞅自己,耸肩,摊手:“有什么不对吗?”
李懂抿抿嘴,想批评他几句,又觉得毫无立场。
顾顺扬起唇:“光膀子怎么了,揣裤衩子犯法?哥在家就这个样,谁规定私底闲着还得制服笔挺、军容整肃?”
李懂无言。平常两人在窝里百无禁忌,可那是“两个人”,现在多了肖腾,且不说学生眼里袒胸露背的顾老师还是大清早从李老师房里钻出来的,那点暗示意味……李懂咬碎牙齿才算没喷他一句诡辩,好一会儿,瞪着得意笑弯了眼角的混蛋,叹息:“……算给你逮着机会了。”
“啥机会啊。”顾顺搓搓鼻子。
李懂起身,径自往门外走。
顾顺三两步拦在他身前。
AM5:45,离闹铃还有一刻钟。
李懂伸手能碰着门,便要旋开门把,顾顺出手如电,抢先一步扣死门锁。
李懂盯着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抬起眼同他对视。
顾顺把李懂的手捞进自己掌心。
顾顺的气息暖暖地扑在他脸上。
李懂的目光渐渐柔缓。
李懂暗叹。
然后顾顺低低开口,语气分外诚恳:“刚才,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了。”
李懂不语。
顾顺又说:“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还要自剖什么话,李懂不再给他机会。
用空着的左手捏住顾顺下颌,把人带向自己,鼻尖与鼻尖几乎撞在一处。
继续欺近,高挺鼻梁擦过那人脸颊,贴上他的耳畔,轻吐:
“我知道了。”
近于气音,只有气流的搅扰,没有声带的震动。这让顾顺感觉有些目眩神昏。
AM5:50,做什么都来得及。
顾顺以双臂环住李懂,把他的腰身箍紧。
他开始吻他。
轻轻的,缓缓的,一点一点擦亮昨夜未燃尽的灯火。
昨夜……
他们不便弄出太大动响。
最难耐,最渴望,最激动,还有最欣快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只有高低不稳的心跳,伴随粗重不均的呼吸。
空气灼热,牙关紧咬。
这让顾顺联想到许多。
想起他们一同经历的过往,有些生生死死,也是在黑暗中承受紧咬牙关不吭一声的考验。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欢愉的难耐与痛楚的难耐,回头再看,原来并没有太大差别。
……是久远前的黑暗。
是爆燃的高热气流。
刺目的红亮之后是足以湮灭呼吸的重墨虚无。
滚烫的空气,湿漉漉的半面身体——全是鲜血。
皮肤在疼,脏器在疼,手臂在疼侧腹在疼双腿在疼,甚至头发都在喊疼。
唯独嘴巴不能呼痛,连喘息都不可以。
绝对的静。绝对的稳定。
一旦出声,立刻就会暴露。
他在深邃的黑暗中独自沉默,在剧烈的疼痛中保持沉默。不能阖眼,不能丧失意识,一旦睡去,他不敢保证是否会shen吟、呓语,甚至,是否还能再次睁眼。
他不知自己可以支撑多久,但他坚信,他的观察员一定平安无虞。
空气灼热,牙关紧咬,难耐的煎熬却因信念,整个心房裹持希望。
他的搭档,他的希望,不容抗拒地充斥了整个心房。
——如果自此告别,至少有人接棒任务。
——如果不能再见,至少那人还有明天。
空气灼热,牙关紧咬,他像掌控狙R93那样掌控自己的声带,抑制呼吸,安抚肌腱,仿佛生生掐断联结痛觉的神经。
而多年后的午夜,在极致的欢愉中体验黑暗与灼热,体验那久违的,紧咬牙关不出一声的难耐考验。
天渊之别的情景也能产生交集,同样沦陷在难耐之中,他却只感到欣慰,感到快乐,感到一种莫可名状的幸福。
而这份幸福,还在不断延展。
一个人的热望,逐渐演变成两个人的切磋。
李懂被顾顺抵到门板上,却放任他,充分地回应他。
好一会儿分开,李懂胸腔起伏,深邃的眼睛锁定他:“……你走神了。”
顾顺平复呼吸,说:“哥想起一些事。”
李懂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顾顺又说:“昨晚的情形,以前也经历过的。”
李懂的质疑还未出口,顾顺却先乐起来。唇角上翘,白晃晃的虎牙闪闪,眉目弯弯,眸色深深,看得李懂挪不开眼。
AM6:00
闹铃如期来吵。
李懂把它掐灭。
肖腾从卫生间回到客卧,路过书房见门紧闭,下意识往另一边张望,顾老师已不在厨房。
晨光熹微,家的色调渐次明朗。
肖腾躺回自己床铺。李老师叮嘱他两周内不早于六点半起身活动,甚至应该更晚,八点、九点……除了基本需求,如非必要,整日保持静止最好。
肖腾闭上眼。
忽然,一阵音乐飘进他的鼓膜。
起初是手机闹铃单调循环的叮咚声,两三秒就消失不见。其后,他听到类似音响播放的旋律,浑厚,饱满,清亮,透澈,隔了门板墙壁也能分辨出那种上佳的音质。
不是熟悉的曲子,肖腾竖起耳朵,只觉旋律明快悠扬,重低音动人心弦。
他不禁沉下心,闭上眼,跟随潺潺流动的乐符把脑子厘清、抽空,只用最后一线清明努力把它记下,李老师爱听的,自然是非常好的,以后可以上网查找或干脆向老师请教。
他默默地想着,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脑海深处竟萌芽出一朵花来。
终于戛然曲尽,他睁开眼,越半小时蒸发,却几乎察觉不到时间流逝。
AM6:33,刚刚好,李老师给他平衡的活动准线。
他缓缓起身,小心挪动伤腿,小心地向客卧门外走去。
如他所愿,他看到他们。
李老师整理餐桌,顾老师开始在厨房忙进忙出——衬衫与西裤勾勒出他的颀长身材,衣料下是紧实肌肉,与李老师的别无二致。
肖腾不由羡慕更暗暗发誓,等伤腿痊愈一定要勤加训练,一定要向他们看齐。
“肖腾,过来。”
顾老师神采飞扬。
“嗯,好!”
他不再局促,这时又见李老师对他挥手:
“今天我们就坐等——顾大厨的拿手好面(条)。”
李老师眼底浮动的笑意仿佛乍起的春风,却比挟着花草香的风更为醇郁。
肖腾不敢多看,便把视线转向桌面。
不多时,顾老师从厨房里捧出一个碗,又一个碟,再一个盅。虽是面条,各种配菜配汤荤荤素素,也摆了半拉桌台。
肖腾接过自己的份,要听话,快吃快喝快好,早日回归校园,用优异成绩回报自己,回报眼前最亲的“亲人”。
认真进食,抬眼才发现李老师似乎没怎么吃,净看着他吃——也看顾老师吃。肖腾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李老师,我有个问题要请教您?”
李懂点头:“你说。”
肖腾:“今天一早,书房里的音乐,特别特别好听,我想知道……”
“曲名”二字尚未出口,他发现顾老师从面碗里抬起头。
顾顺大大方方把视线投到李懂脸上。
李懂也坦坦荡荡迎上目光。
相视一笑,如此简单。
千言万语,都是多余。
“是我点唱的,音量太高吵到你了,不好意思。”李懂从容回应。
“没有没有,”肖腾连连摆手,“您放的曲子我都格外喜欢,每一首!就想弄清名字,我也要收藏起来。”
顾顺抢过话头:“那简单。一会儿让李教员给你列歌单,保准听完了眼前五颜六色瞎晃,脑子里花团锦簇乱飞。”
肖腾喜出望外。
脑子里花团锦簇——太对太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脑沟回深处破壁而出的,可不就是一朵花么。
红得像火,白得像云,蓝得像海,碧得像天。
纯粹得……
肖腾扭头看向老师。
老师正注视着另一位老师。
花骨朵抽芽萌枝,茎叶疯长,葱葱郁郁,一瞬参天。
——都是值得。
肖腾忽然觉着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
但这并不重要。
“我们走了。切记少动多平卧,一定注意休息,有什么状况及时联系我或顾顺都行。”
“好的,李老师,您放心。”
“他放不了心的,你要乖乖听话,别不当回事,啊。”
“嗯嗯顾老师,我知道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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