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蔺靖AU】逃学威龙 27.稳赔不赚也要成交

27.稳赔不赚也要成交

 

翌日清晨，萧景琰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给枕边人测体温。

温度计绿灯闪，三十六度八，退烧了。

蔺晨翻个身，把萧景琰拥进怀里，大长腿不忘顺势搭上他的腰。萧景琰本想推开，可奈何那人压的紧，自己也贪恋这点温暖，索性便随他去了。

回想起乱七八糟的前半夜，生病的人不仅学不会老实，还变本加厉、花样迭出，而自己也不知吃错什么药，竟稀里糊涂由着他乱来，虽然……感觉挺好……

可那家伙发着烧啊！

“个骗子！”气得忍不住踹他一脚。

蔺晨箍紧他：“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找骂？”萧景琰又踹，这次力道重，蔺晨感到大腿根麻麻疼。

“我可没本事让体温计撒谎。”蔺晨用下巴摩挲对方的头顶，自嘲说，“可能前两天太拼，用尽了哥的洪荒之力吧。”

萧景琰想想没错，一曲蒙族舞，卖命表现，汗流浃背，湖边夜湿风凉，再加休息欠奉，接着马不停蹄花式体育、鏖战长城……总有机缘让他着凉感冒，肉身又不是铁打。

不过相对他的职业标准，似乎还是“娇弱”了点？

蔺晨仿佛听见他腹诽，辩解道：“我已经很多年没生过病了，这阴沟里翻船的事儿，谁能说得清。”

萧景琰说：“活该。”

蔺晨说：“的确，该。”

萧景琰严厉道：“你发烧大半夜，给脑袋消个毒也行，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

蔺晨像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那样，乖乖地说：“哦，认识到了。”

萧景琰：“那你说来听听。”

蔺晨把他搂得更紧了些：“……能不说吗？”

萧景琰：“不能。还得让我听得满意，就原谅你。不满意的话……”

蔺晨：“不满意吃了我？”

萧景琰：“不好吃，剁了。”

蔺晨一笑，然后认真地说：“对不起，景琰。有些事情，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萧景琰沉默，蔺晨继续说：“虽然我并没有指使谁去干什么，但做了就是做了，事已至此，我认。再者，我确实打过一些算盘……于你不利，所有的问题也都因我而起……”

“行了行了。”萧景琰截断他，“知道了。有你这几句，我就不怪你。”

蔺晨怔了怔，个中复杂，只能选择语焉不详、含糊其辞，却不料这么快就可以过关。

不过，谁让对面人是他豁达大度、果敢善良的萧景琰呢？

难掩激动捧着人家脸一通乱啃，直亲得对方嫌弃地把他推得远远的：“哎呀起床快点起床，再这么下去半天又没了。”

蔺晨蹭他：“没就没了，你还在就好。”

萧景琰挠他的头发：“腻歪不腻歪……”

蔺晨咬住他的唇：“试试看你就知道……”

 

果然到了午后两位才终于得空滚出被子，大好春光虽不负，韶华只剩几分钟。

——再浪点，就要夜了。

萧景琰说蔺晨啊，跟你在一起我特别堕落。

蔺晨说没事儿，咱俩再堕落也下不了地狱。

萧景琰说就你这样的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蔺晨说我在人间守着你，让坏蛋下地狱去。

萧景琰说我父亲是不是坏蛋要下地狱那种？

蔺晨被问住，萧景琰又说你接近我是不是因为同时还要调查我父亲？你肯住我家是不是为了实现“近水楼台先得月”？

蔺晨张张嘴，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场又一场险绝的考验。

他很想说不是，真不是，一切只不过操蛋的巧合，可是，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但假如承认一半，那也等同六月飞雪，忒得冤枉。信息慢慢聚合，真相渐次显露，谁能一开始就预见全盘？还是只怪那些操蛋的巧合，每走一步，总有“一箭双雕”的诡事在前方显山露水，他蔺晨其实根本不想要。

萧景琰说蔺晨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四目相对，萧景琰说我要听实话。

蔺晨说我现在解释，谁也不得信。

萧景琰说未必。

蔺晨说你确定？

萧景琰说其实我只想知道我一直认定的东西是不是依然纯粹，仅此而已。

蔺晨缄默，然后郑重把他的双手扣在自己掌心，牢牢盯住他的眼睛说：“景琰，有些事情，不论真假不辩黑白，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案。但你应该清楚的是——我爱你，萧景琰，哪怕全世界都是泡影是幻象，我对你的情意也都真实存在，真真切切，绝不打半毛钱的折扣。”

这论调……萧景琰想笑，又有些感动。其实他心中怎会没数，有情无情，傻瓜才无法辨别，何况两个不弱智、有见地的成年人。

就想做回任性自己，亲耳听听，再听听。

这辈子从未这样爱过谁。

 

午餐随便混，煮几把面，一盘水饺，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

萧景琰用筷子尖蹂躏饺子皮，戳破了，看灌汤的汁水往外漏，漫不经心地说：“蔺晨，其实我倒真对你撒了点儿谎，但你应该也察觉了。”

蔺晨点点头：“好像是。”

萧景琰停下动作，问：“你生气么？”

蔺晨：“为什么生气？”

萧景琰：“我也没对你说实话，至少，不是每句话都属实。”

蔺晨柔声说：“人都有秘密，你愿不愿意全盘告知，是你的权力和自由。”

萧景琰说：“那就好。别把我当犯人。”

蔺晨笑了笑：“你想哪儿去了。”

萧景琰说：“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你也知道，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蔺晨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萧景琰：“母亲不允许我把保险箱的事透露给任何人，连我亲哥也不能。所以，当初没办法把真的东西指给你看。可那时我又非常矛盾，我需要你的帮助。”他闭上眼，叹息道：“我总希望等时机成熟些，等一切再成熟一些。”

蔺晨柔声说：“没有绝对成熟的时候，景琰，所以你做得很对，我理解你。不辜负母亲也给自己留条退路，谁都不知道箱子里究竟有什么，这不是你该承受的。”他叹口气，缓缓道，“再说，有人因此摸不对门路，也算勉强减轻些我的负罪感，这不挺好。”

萧景琰摇摇头：“给我点时间。也许暂时不能帮你更多，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蔺晨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对我没信心啊……无论你怎么做，你要相信，我都可以凭自己搞定一切难关的。你千万别有压力，这些责任绝不该转嫁到你头上。”

萧景琰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不由舒了口气。

蔺晨道：“可能有些决定一开始就不明智，但我不后悔。”

萧景琰：“后悔？后什么悔？”

蔺晨：“本应懊恼自己妥协他们回学校当卧底这种末流方案，但转念想想，能藉此跟你搭上关系，我还真是，没有谁比我更走运了。”

而事实证明，蔺晨的运气确实不赖。

隔日上午，夏江在课堂上宣布中选的实习生名单，十二人共三个小组，蔺晨和萧景琰都榜上有名。

 

午后准实习生们即开始替老板做事，一批新到的示波器和实验箱等课材被搬到离学校步行仅刻把钟的高科大厦的工作室里。

那儿就是夏江团队的活动场所之一，也是以他为实际控制人的星海通信公司所在，更是蔺晨小组此番卧底行动的关键目标。

“尘埃落定，这下满意了吧？”萧景琰摆好最后一组器材，拍拍手上浮灰，目光投向一旁正撅着屁股调试适配器的人。

“才开始……On the road……”蔺晨背对他，专心致志干活。

萧景琰无视他的装模作样，走过去帮忙接好几根电源线，蔺晨这才直起身，转脸迎向对方。

四目相对，萧景琰眸色深深——咱们干什么要紧？

蔺晨眉峰一挑——咱们凭什么着急。

萧景琰心说你丫卖什么关子，有种不着急，有种不破案。

蔺晨拍拍他的肩，见四下无人，压低嗓子道：“看过碟中谍没有？”

萧景琰反问：“你没看过？”

蔺晨呵呵笑：“带劲么，想不想尝尝做主角的滋味？”

萧景琰说：“当影帝？”

蔺晨摇头：“不需要神乎其技。”

萧景琰心想翻窗跳楼的事儿都陪你干过，又怎么会在这里认怂？

瞪他一眼，道：“少废话。”

蔺晨笑开了花，比个拇指，再屈起指尖点点萧景琰的额，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单干，所以根本没考虑过甩掉你的方案——虽然于情于理都不该牵扯一名普通群众进来趟浑水。”

萧景琰消化着他的话，撇撇嘴：“不是早就淌了么？得便宜还卖乖，指的就你这种人。”

蔺晨敛了笑，他太清楚不过，到这个节骨眼上，不让萧景琰参与是不可能的。正因为了解，索性更干脆些。

“景琰，实事求是，这活儿到这里就剩下百分之十，但咱不开玩笑，剩下的百分之十，既关键又有风险。”

萧景琰笃定地说：“只要我不拖你后腿，其他无所谓。”

蔺晨点点头：“好吧，反正我交代完了。行。”

萧景琰打个响指：“成交。”

蔺晨说：“成什么交，你都稳赔不赚的。”

萧景琰：“那可不一定。我觉得有意思，就等于赚大发了。”

蔺晨叹口气，也好。

萧景琰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轻喃：“蔺晨，谢谢你。”

蔺晨被熟悉又温和的气息包围，花火绽放在荆棘丛生的栈道，胜利凯歌即将高奏，无非就是跟你并肩渡一程山水，跨一座桥。

桥那边风景独好，未来藏在某个地方。
 
 

-TBC-

作者插花：不好意思，又来一次半年更，我错了，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2023.10.修文看到这条插花，有点想穿越回去打自己一顿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