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蔺靖AU】逃学威龙 33.保持通话

33.保持通话

 

从嘉海苑别墅步行到校园东侧的信息学院实验楼大概需要二十五分钟,跑步的话十五分钟,萧景琰一边报警一边取车发动引擎,近乎顶格地发挥卡宴速度,大角度漂移甩尾停车到楼前黄线外,统共只花了五分钟。

实验楼没有设计大门和保卫,所有人都可以直接进入,据说这象征着“真理面前人人平等”。萧景琰记得曾有师兄师姐嘲讽过,说搞概念的结果是一来不解释就没人能懂,二来每间实验室都有独立门禁,设不设大门根本无关紧要,换汤不换药的假把式。当时自己不置可否,现在却觉得特别庆幸,毕竟少一扇门就少一道阻碍,就能节约一点宝贵时间。

信息学院实验大楼,这里有优于市面上大多数通信企业甚至警方所能掌握的移动终端追踪定位系统,范围广、精度高、反应灵敏,不过由于它尚未准入市场,所以萧景琰报警后丝毫不敢耽搁,他不能枯等警方的行动,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更为先进的设备被消极闲置从而错失救命良机。

三楼左转第一间,萧景琰掏出蔺晨留下的“万能钥匙”,按他手把手教给他的方法开锁。

 

——喂,可以把你的独门秘技传授一二么?

曾几何时的闲暇时光,两个人腻歪够了,他有过这样的讨教。

——可以啊,但是包学不包会。

他懒洋洋抽一根“事后烟”,向上吐个烟圈圈,回答很欠揍。

……

萧景琰难过地笑,眼眶有点酸。

指间操作不打折扣,猫身用侧肩顶住门,细齿探针在锁孔中推移旋动,手机临时找来挂绳套上脖颈,不开免提,保持通话。

——蔺晨,这真是个细致活儿。

——肯定了,不然你以为这手艺怎么值钱啊?

——要做到你的程度,少不了千锤百炼。

——当然,如果人人都能轻易学会,那咱这治安得乱成啥样。

——你放心,我就是好奇,不会拿它干坏事的。

——我放心,我一辈子看着你,想干坏事也没门道……

……

耳畔回荡着曾经的逗趣,在你来我往的调侃中学到那人的冰山一角。

然后此刻,学以致用,用那人传授的本领试着化解一场关于他的燃眉之急。

万物成圆,起点与终点首尾相接。

十九分十六秒、十九分十七秒、十九分十八秒……时间流逝,分秒不歇——随着细微但清晰的一声“咔嗒”,萧景琰终于撬开了实验楼301号的B级锁芯前门——此时距蔺晨拨打他的电话伊始,整整过去二十分钟。

 

黎纲焦躁地应付完总部来电,心知局里对蔺晨的情况非常重视,一个刚刚结束任务尚未落地的良将,一个即将在表彰大会获颁嘉奖的功臣,转身就遭逢这样的事故,问题之严重,影响之恶劣,没有人会掉以轻心,更不必言明他还是领导的公子。

甄平第一时间赶到指挥中心,见着黎纲就问:“他在哪儿?”

黎纲说:“五分钟前信号丢失,大概匪徒发现他手机一直处于接通状态,所以直接将电池拔除了。”

甄平说:“苹果电池没那么容易拆解,是扔水里去了吗?”

黎纲说:“具体不详,但GPS卫星定位无法连接。”

甄平说:“运营商那边呢?”

黎纲面露难色道:“甄队,你也知道,只有立案并符合查询定位要求的案件才能向工信部申请调取基站数据,申请、批准、操作三步走,我们查他GPS已是操作前置,针对运营商协助调查的手续则更为审慎……”

甄平不耐烦地打断他:“讲重点,拜托!”

黎纲挠挠头,眉毛皱缩成一团,道:“我的意思是,已经派了活儿让相关单位协同配合,但是通过基站也查不到蔺晨的位置——因为,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甄平的拳头猛砸桌面,桌上的电话与显示屏随之晃了两晃。

黎纲何尝不沮丧,在与时间赛跑、与犯罪拼斗的过程中,他们已在当前所能做到的最精简科学的侦办流程下,以秒针计的细微处失之交臂,迟了一小步,换来一场出师不利,甚至,可能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忽然,电话铃响,黎纲看见一条陌生来电,立刻接听问:“哪位?”

听筒那头说:“黎警官,是我。萧景琰。”

 

蔺晨在剧痛中逐渐醒转,混沌、迷惘、眼前的重影与短暂的失忆……断续回顾起经历了什么,大致判断出当前的际遇,然后,想到了三件事情:

第一,还活着,命硬,没那么容易挂。

第二,伤在哪里,会不会刚才没挂,一会儿也得挂?

第三,人在哪里,什么方位,怎样才能离开?

他想的东西都特别实际,丝毫没有优先考虑诸如“谁在害我,为什么这样对我”之类虚头巴脑的问题。

他觉得头疼脑热,只有模糊印象似是被凶器恶狠狠敲打了脑袋,天灵盖靠右30度方位应该有个裂或带个坑,不然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对,血,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他看到从自己躺卧的身躯下蜿蜒出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红痕,直至大门,那全是自己的鲜血,头顶创口流出的血,无法估算有多少量,也不明确是否存在其他伤口,似乎还有必要和机会“再抢救一下”。

蔺晨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侧一道道温热紧绷,那是血痂凝固的表征。如果此时给他拍照取证,一定可以成为恶搞恐吓类表情包的绝佳素材,头破血流,满脸污秽,不仅能吓到花花草草,还能吓哭小朋友,承包人家一整年的噩梦。

蔺晨试着小幅度晃动身子,嗯,不出所料手脚被制,无法动弹,那么唯有先动动脑子。他勉力朝四下张望,发觉自己正置身一个类似库房的空间,陈旧、简陋、堆满纸箱纸盒、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木屑和粉尘气味。

安静,非常的静,但下一刻,这份静谧就被打破了——

“嘎吱”一声响,有人推门进入。蔺晨抬眼看,来者身量约一米七五,中等身材,右手一把弹簧刀,左手一柄细长板斧,围巾掩住半张面孔。走路的姿势不好看,长短腿或脚上有伤。

蔺晨仔细辨认,在脑子里过电影,可是一时半会儿猜不透他是谁。

来者走近,放下板斧,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在手上翻来倒去把玩了一会儿,开口道:“五十万。”

声音透过两层布料,显得很闷。

蔺晨不着急反应,对方果然改变主意,改口说:“不行,太少!一百万!”

蔺晨心想这数目勉强过得去,不然之前也忒瞧不起人了,堂堂一名警界精英社会栋梁就值区区几十万块?搞笑吧。

再正眼扫射过去,心头已勾出几分计较,从这匪徒的口白来看,似乎并不太难对付。

匪徒把手机递到蔺晨跟前,说:“打!”

蔺晨张张嘴,喉咙干涩,嗓音喑哑得过分:“……打什么?”

匪徒说:“打钱。”

蔺晨说:“多少?”

匪徒说:“再问翻倍!”

蔺晨说:“往哪儿打?”

匪徒说:“现金,送我指定的地方。”

蔺晨:“……”

匪徒眼露凶光,催促道:“快点!”

蔺晨忽觉这双眼好像有点熟悉。

匪徒半蹲下去,把手机往蔺晨脸上贴。

头疼,真的疼,仿佛有个凿子在里头不停开洞。蔺晨只好忍痛道:“到底是打钱还……是打电话?”

匪徒说:“打电话!打钱!”

蔺晨说:“……给个准信儿吧兄弟。”

匪徒似乎被惹毛了,胸腔起伏,咬牙切齿道:“一百万!立刻!马上!”

腿脚不灵、头脑不清、情绪不稳,蔺晨迅速在脑内评估鉴别,四分不能再多,较符合吸毒人员指征。

譬如他需要大量现金,绑票拘禁铤而走险。

譬如他易怒且思维混乱,甲基安非他明后遗症,脑细胞受损导致精神分裂,一抓一个准。

还譬如……

匪徒似乎觉得热,焦躁万分,忽然摘掉了他的伪装。

扯落围巾的那一刻,露出一张年轻枯槁的脸。

蔺晨立刻认出这个不算熟人的“老熟人”。

——他不就是年前在宁江路西大排档的火锅店盗窃然后被自己追半条街当众扒了裤子的小偷么?

可是没道理啊,鼓囊囊俩钱包都不够判他个三年五载,这么快就又出来作妖了?

敢情在那儿宵夜的上帝们钱包里满满当当塞的都是毛票跟零钱?

好吧,蔺晨叹气,GDP增速下行,荷包不暖;冤家路窄,时运不济。

瞬间思考一大堆经济学哲学,蔺晨觉得头更疼了。他依稀记得去年有条新闻说本地某青年不小心摔跤磕了脑袋,当时没怎么流血只有一点点钝痛,青年以为没啥事就没管,哪晓得三天之后人直接没了……

哦——还有医学。

蔺晨有些牙酸,不是怕死,而是如果因为这种缘由对这世界说拜拜,那未免也太不值。

萧景琰会伤心的,他想。

“诶,要不这样,”他打起精神同匪徒谈判,半虚半实地探底,“这事儿好说,我马上照你意思让人拿一百万来,马上,但劳驾你收钱后立刻放我回去看医生,行不行?”

他特别真情实感地说:“我头疼!”




—TBC—

迟了几天才发,祝福语从端午安康改成六一快乐。赶在最后一个小时祝大家天天都过儿童节,时间不老,青春不散。么么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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