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顺懂】礼物（END）

提示：一发完，bug与ooc属于我。

李懂拆礼物，顾顺拆李懂……无非也就为了这个场景。

啊，依然是腻腻歪歪（捂脸）

前篇随意：《今夜不醉不还》

 

 

餐桌上两只礼盒六寸见方，团花纹理牛皮纸包裹，墨绿色缎带捆扎，顾顺李懂拿到的都一样，区别是底部分别标记二人的名字，签字笔工工整整，上书“李老师”，“顾老师”。

“你觉得……它们是经谁手操刀的？”李懂饶有兴致地问。

顾顺拿起一只掂掂，琢磨着说：“陈致会把这种事交给谁？”

“就是让你猜啊，”李懂笑，“顾老师今天可认识过刑侦队全员了。”

“哦，”顾顺把礼盒放下，空出双手揉到李懂头上，“李老师原来是想考考我。”

李懂并不否认：“记得以前在军营，你去哪里见过什么，只一面就清清楚楚；新加入的团队，第一时间就能记住所有人。”

“你是在说我记住你吗？”

“包括我。”

“连搭档都分不清不如回家洗洗睡了。”

“我认真的。”

李懂摘掉头上作乱的爪子，一双大眼锁定顾顺，顾顺同他对视，好一会儿，吞口唾沫，败下阵来。

“干嘛这么认真，陈年旧事而已。”

李懂一瞬不离，几乎盯到他心底里去。

“……行行行吧，”顾顺转开眸子，彻底妥协，“陪你做游戏，让哥先想想。”

李懂说：“这还差不多。”

顾顺脑内数据排列，刑侦队年轻辈中最有板有眼的当属那位钱警员。搞理工搞科学出身，严谨总是摆在第一。据悉他从情报部轮职到侦查小组，每一岗都干得漂亮，较真才是本色，也是本事。

顾顺舔舔虎牙：“就那个，物理学家。”

李懂问：“原因？”

顾顺说：“显而易见。”

李懂盯住他不放。

顾顺撇撇嘴，“眼神杀”叫他如何抗拒，只好奉陪到底：“物理学家么，不对，小警官强调自己学天文的……其实都没错吧，”他想起学校里那些专业门类，很久以前就被张教员科普，天文与物理虽然都并列一级学科，但从研究内容上讲天文只是物理研究的一个领域、是大物理的一部分*，外行把二者混淆其实无伤大雅，更属常情，“这点瑕疵都要当众指正，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不知得有多严谨了。”

李懂咂摸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很是赞同：“顾老师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顾顺正待假意谦虚，李懂又说：“——可惜你猜错了。”

“……”

李懂捧起礼盒，道出真相，“其实它们都是陈队亲自买的，每件礼物都是由他亲手挑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

“推杯换盏时打听过。”

“……这也能问。”

“好奇嘛，不可以？”

“当自己三岁小朋友啊，”顾顺指指包装盒上的缎带，蝴蝶结系得十分标准：“这么说……陈致还擅长弄这个？”

“他不擅长，钱澄就该擅长？”

“也是。”

“你以为商场服务台纯粹用来做摆设的？”

“……也是。”

李懂忍俊不禁，他觉得顾顺现在的样子有点好玩，更有些可爱。索性伸手摸摸他的脸，一把不够，换边又摸一把。

顾顺捉住那只手，李懂立刻抽回去：“等我拆开看看。”

顾顺想说敢不敢明天再弄——但想归想，实际情况却是他半边屁股靠坐桌沿，抱臂观摩。

李懂指间拆的是礼盒，顾顺心里拆的是李懂。

李懂剪掉缎带，刃口一挑，团花暗纹牛皮纸整张揭开。

顾顺暗忖什么时候能扒下李懂的衬衫。

李懂剥硬纸壳，顾顺在思考那件衬衫是该往上推还是向两旁拽。

李懂打开封口，里面的小物显山露水——顾顺开始琢磨怎么脱他西裤。

一瞬间觉得自己大概有些低级趣味。

当即反省怎么可以只用“想的”，直接上手实践才是硬道理。

李懂把盒子里的东西摸出来，是一副墨镜，与顾顺的雷朋飞行员系列无差，镜片是绿色偏光。

磨砂轻型银色镜架搭配荧绿色偏光镜片，的确好看，但李懂从未戴过这么飙的。

“你在想啥？”他打算征询顾顺的意见，结果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腰腹以下发呆。

“我在想……”顾顺感应到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把眼睛转到正常高度，“陈致送你头脸一片绿……是几个意思？”

这下轮到李老师无语了。

“哥保证没干过绿你的事，想都不可能想。”故作正经。

李懂消化了一下，也在拿捏应对，然后把另一只礼盒塞到他怀里：“拆你的瞧瞧，陈队颁给你什么样的奖品。”

顾顺又推回去：“你来吧，我欣赏就好。”

李懂从善如流，三两下搞定，内置小物被晾在桌面，是一双半指战术手套，皮质密实，超纤耐操。

顾顺愣愣地眨了眨眼，要知道他好久好久没用过这种东西了。

“鸡贼。”

他轻嗤一声。

李懂就咯咯咯的笑。

笑罢之后说：“陈队的诉求太直白——有人‘魅力’不减当年，所以他半分都不打算‘悠着点儿’。”

“你说的啥我听不懂。”

“你懂不懂无关紧要。”

顾顺不跟他打嘴炮，礼物拆完了是吧，也该轮到他来拆点什么了。

他抱住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吻他。

李懂早知他的心思也被亲得有点懵。

“你……”一句“别发疯”被吞进肚里，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取而代之的是混乱的呼吸以及，热烈更甚于对方的回应。

顾顺如愿拆封了李懂。

衬衫被他剥落，西裤被他褪下。

他打开他。

 

完事后，二人依偎在一起。

顾顺把胳膊搭李懂肩上，面对面侧卧，懒洋洋地说：“记得以前，你每次从老家回来都会给大伙带吃的，哥全当精心准备的礼物了。”

李懂还沉浸在上一轮余韵中，挣扎着翻个身躺平，不想理会。

顾顺立刻把他拨回来：“每次，每次你都带那么多特产零嘴，是不是给哥的跟给他们几个的不一样？”

李懂睁开眼睛，对上顾顺的眸子，这人的气息总是让他着迷，从很久以前到很久以后。

很久以前……他的确是想给他些不一样的。

倒不是必须最好，只希望尽量特别，因为在他心里，这人就是各种意义上的特别。

“大概……”李懂哑着嗓子承认，“大概是吧。”

“真的假的，我逗你呢。”顾顺有点吃惊。

“当然，”李懂轻抚他的腰线，“给他们的都是卖相好的，给你的都是垫底下压碎了的。”

“……”

“因为你确实是不一样的。在我心里。”李懂觉得脸颊有点微热，刚才实干都没怎样，当下口述点从前的故事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哪点不一样？”顾顺找到关键。

李懂的手指上移，从肋下揉捏到胸膛，再到肩胛，最后是脖颈。他抚着他的喉结，低声说：“惟愿同生共死的那种‘不一样’。”

顾顺心里感动，嘴里却揶揄调侃：“当年就那么对待自己爱——得要命的人，有没有感到一丝惭愧？”

李懂拔高音量：“你说什……”

顾顺控诉不带喘气：“把饼干渣子给他，把压坨的糕点给他，把开裂的水果给他，把各种残尸碎末都给他，当他清道夫的是吗？对了还有——”不提则已，一提竟都轻松回忆起来，“那个什么酱板鸭，你说，怎么就我的只有一条腿？”

李懂“噗”地喷笑起来。

他笑得分外好看，双眼皮深刻，眼角下折，弯弯的眉目，眸子里一闪一闪，像是旋着一片天河。

顾顺感觉自己快被吸进去。

忍不住一再凑近，然后闭上眼，深深吻他。

撬开城池，长驱直入。

怀抱的热度是心的温度。

有他在，心就始终不冷。

有他在，无处不是温柔。

 

其实你给过我最好的礼物了。

他在心里说。

——那一天，他接到他的消息，他告诉他，我来了。

我来找你了。

没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他震惊，亦更让他感到狂喜与庆幸。

他不知多年未见的彼此再相见时会有怎样的开始或怎样的结束，但他知道这个礼物是唯一的珍贵的，如果错过，就是一生。

好在他抓住了。接机后去便利店挑一堆没用的食物，冈本盒子混在里头刻意给他瞧见的，那人却视若无睹，什么话也没多讲。

暗许等同认可。

尽管这之前甚至从未向对方告白。

但是默契不容推拒。是凌驾于时间和空间之上的执念……从此再无外力可以把他们分开。

连死亡也不能够。

 

李懂喘息着，角力与追逐令他气促，爱与被爱令他沉湎，顾顺则享受并纵容一切。

风平浪静，李懂把脸埋进爱人颈窝，好一会儿开口，还是半晌前的话题：

“你还记得那只酱板鸭啊……”

“连一粒饼干渣子都记得，哪会忘记还有一只瘸腿老鸭？”

“也是。”

“所以另一条腿飞哪去了？”

李懂抬起头，这么看着就像十年前甚至更早些时候的小观察员，年少焕然，汗液都带着青春味道。

顾顺又问一遍：“另一条腿呢？被你吃了？”

“……好像是。”

李懂抑制不住地笑，唇角上翘，笑纹里藏着咸涩海风与雏菊金盏，藏着从过去到未来任何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火车上百无聊赖，掰条鸭腿消磨时间，行李容量有限按份额捎带的多一只没有——所以你说我掰谁的腿比较合适？”

顾顺用手刮他鼻梁，李懂鼻梁高挺，五官像是经过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行啊，下回当我面儿再啃一条吧。”

“好。”

“要实景还原，在高铁火车上啃，大庭广众下把脸蛋吃成花猫。”

“你无聊不无聊？”

“我觉得很有趣。”

顾顺没开玩笑，他真的想看每一个不经意从身边溜走的他，想看看每一个他未曾经历的过去的他。

“咱俩把年假凑一起，买两张票，天涯海角，我随你飞，我跟你走。”

他信誓旦旦，李懂便也认真思考，然后回应：“……好。”

“说定就不改了。”

“嗯，不改了。”

 

翌日。

李懂下课接到顾顺的短信。

“申请交了，你的也一并交了，你签名是我模仿的，到时别拆穿就行。”

什么啊……

李懂蹙了眉，意识到顾顺说的应是“休假申请”。可是期末即至，他没打算这个时候撂下学生跑出去玩。

他直接拨电话过去——

“顾顺，你在瞎掰什么？”

“昨天说好的，还能是什么？”

“我没说立刻马上就——”

“诶诶，”顾顺打断他，“想好就办，起身就走，任何计划都经不起拖拉。”

“……”

“行了，等着批假，有空考虑下去哪里。”

“……”

“你只用选择一个或一堆目的地，其余的乱七八糟全包在我身上——怎么样，够意思吧？”

李懂无言以对，这样的周年礼，他还能再“抱怨”什么、“矫情”什么？

是的，他知道，即便没人明示，他也知道这就是顾顺送给自己的周年礼物——他们相识十五载，真正拥有彼此的却只当下短短数月，而今后，他们还有好几个“十五”在前方等着，一步一步，等他们给彼此的未来涂上缤纷亮色。

虽然不愿草率表态，但还是要说一句：“……费心了，谢谢你。”

“谢什么，傻了吗？我先挂了，回去再说。”

“好，回见。”

那头利落收线，李懂放下手机。

他走到窗边。

眼底是常青树浓深的绿意，半截天空昏沉，风雪将至，而心却充盈着盎然生机，明亮又温暖。

有他在，每一天都是节日。

每分每秒都像命运馈赠的大礼。

要做的，无非就是打开包装，把礼物握在手里，把幸运攥在掌心。

坦然接受，恣意成全。

笑容爬上唇角，他知道的，有什么遗憾正被持续修补，两双足印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从此以后，苍原莽莽，碧海茫茫，没有人会感到孤单。

 

 ——END——

 

注：*来自百科。

腻腻歪歪没啥营养的一篇，却把自己感动到了……

希望他们真的能在这世上某个角落生活着，幸福着，幸运着，往后余生，没有人会感到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