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顺懂】缘是妙不可言（END）

提示：一发完，bug与ooc属于我。

问：为啥二人总能遇见熟人、遇到各种奇……葩事？

A.体质特殊，不足挂齿。

B.春日迟，空气燥。

C.作者无良。

单选，大家心中自有答案^_^

 

 

顾顺说：“哥这次来真的啊。”

李懂说：“好，来。”

顾顺覆上去，忽又定格开始思考。

李懂催促：“快！”

顾顺蹙起眉：“不行，我得先关手机。”

“你的也——”他指指李懂的，胳膊一挥示意。

李懂嫌弃地睨着他，嫌弃的表情掩不住目色里浓深的欲望。

顾顺把两部手机都掐了，一瞬感到清净，“是不是该把这房间里的座机也拔了……”他又琢磨。

李懂无话可说，唯有腹诽这家伙神经过敏。

可架不住有人执念，当断则断，三下五除二就把电话线扯开丢到一旁。

好，这下真的“与世隔绝”了。

顾顺再次躺回李懂身边，满意地说：“就让哥心无旁骛一次。”

“你哪次三心二意？”

顾顺不理会，只往李懂颈窝里蹭，一双大手在他身上点火，且逗且撩。

李懂一边躲，一边又不由自主靠近，唇齿已不利索：“……我看，咱俩换个地界就为睡觉来的……”

“怎么不是，人家蜜月旅行你以为都干嘛了。”

“我……”后半句被堵在嘴里，他想反驳我们这算哪门子蜜月，可舌尖蔓延开熟悉的味道，心在跳血在烧，因此还是闭上眼，全情投入当下。

这一场，终于无人搅扰，淋漓尽致。

 

翌日天亮，相继醒转，起床，洗漱收拾，昨天浪费的时间全不在意，即时规划新鲜路线，玩什么从来不是重点。

第一站，地质公园。

十点多钟，两个人杵一堆奇形异状的大石丛里，说实话，没觉得特别有趣。

“……以第四纪冰臼群和花岗岩石林地貌及地质构造为主要特色……”遍布景区的系统广播配合着民族特色BGM间歇性给游客科普，顾顺竖起耳朵听了下，然后说：“来都来了，留个影呗。”他掏出前不久刚换的最新款微单，让李懂挑块石头拗造型。

李懂从善如流，找了个脊背笔直看着像刀锋的石簇，两手揣兜，也站的笔直。

“放松点啊。”俨然一枚“顾导”。

李懂想了想，改立正为背倚，双手抱臂。

顾导摇摇头：“不然你摆个舞蹈动作——”

“去你的。”李懂飞他一记白眼。

顾顺忙说：“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表情就别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了吧。”

李懂说：“那你让我怎样？笑得跟大丰收似的？”

顾顺说：“可以啊，你无论怎么笑都很好看。”

李懂眨眨眼，不知为何，听他天花乱坠胡夸，免不了还是觉得难为情。

顾顺抓住李懂表情复杂、意态犹豫的一瞬，咔嚓按下快门。

李懂好奇，冲过去审查到底拍了个什么鬼，看清成相后撇撇嘴：“……不咋地。”

顾顺说：“这叫不经意的风情流露你懂不懂？”

李懂差点没吐了，相机抄走，伸手遥指远处一块大石对顾顺下令：“你，过去。”

顾顺说：“好。”

乖乖到那石下，盘腿席地而坐。

李懂左瞧瞧右瞧瞧，说：“坐这么低要我怎么拍，拍了你拍不出背景，拍背景你就只剩半个脑袋。”

顾顺说：“随便。拍局部。”

李懂说：“那我随便了啊。”

顾顺点点头，手撑膝盖，忽地龇出两颗虎牙。

笑容依旧如往昔那般干净、清澈，李懂眼睛一亮，心中一动，举起相机，变焦对焦，镜头里只余被摄者脸部特写。

要知道这样的顾老师可比四围风景好看得多。

触发快门的瞬间，镜头里上扬的唇角却松弛下去，笑意消隐。

——似是被什么攫取了注意，李懂下意识回头，果不其然，身后数米远处有个人也正往他们这边探寻。几道目光交汇，都带着疑问与一句呼之欲出。

下一刻李懂反应到：“啊，是你？”

顾顺起身，对方犹犹豫豫向他们靠近。

白板鞋窄脚裤，格纹连帽外套，粉色围巾上方是一张青春洋溢的脸。

“准……准哥？”女孩不确定地轻唤，脸唰地红了一片且一路红到耳根脖颈，“这、这么巧啊……”

李懂不会忘记，去年家乡突逢特大暴雨，内涝渍水，对方洼地遇险，顾顺出手相救，而后急诊科再会，身为护士她还给自己注射了一针破伤风免疫球蛋白……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顾顺彼时的微信昵称三个字“准不准”，小护士只知昵称不知真名，唤他“准哥”，不难理解。

现如今她眼底透出的一股子惊喜与兴奋藏不住，很快惊喜就盖过仅剩的那点羞赧，她开心地说：“太巧了，太巧了，在这里都能偶遇你们。”

李懂见顾顺只微笑不接腔，便代他回应：“是啊，巧了……你也来玩的吗？”

“嗯，科里组织旅游。”

“挺好。”李懂思索着该如何寒暄，毕竟有些事说来无事，稍作思量还是替别人尴尬。

可“别人”却觉无需尴尬——女孩的视线落在顾顺身上，锁住就不肯移开。

李懂看看她，再瞅瞅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成全他俩“借一步说话”？

脚跟一旋准备撤退，胳膊却被人一拐。

顾顺捉住李懂的手腕，对女孩说：“我们也来玩的，今天是第一站。”

女孩点点头：“你们……也到这儿旅游？”她悟了一下，像是悟到什么，毕竟那夜她收到的消息明示眼前的帅哥是个有家有老婆的人——所以这会儿同好友是各携家属度假的么？可是，家属呢？家属们在哪里？

不由想要左顾右盼，以期能在周围找到匹配顾顺的女性，出于本能，更不好形容出于什么心态。

下一刻，也嫌弃自己太过八卦。

顾顺见她不在状态，灵机一动，说：“要不，你帮我俩拍个合影吧？谢了。”

他把相机递到人前，女孩愣愣接过，呆呆点头，怔怔后退，顾顺则大方搭住李懂的肩。

女孩举起相机，两个男人唇线上挑。

女孩心中有明灯一闪，忽又熄灭。

直到完事把相机归还，依然没有得到足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顾顺说：“谢谢，终于跟他有了一张旅途合影，不容易！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你慢慢玩，注意安全。”

女孩如在梦中，浑浑噩噩地说：“……大哥，从C城到F市，从去年到今年，我还是不晓得你叫什么名字……”

顾顺立即作答：“我叫顾顺，顺利的顺。”再拍拍李懂，“他叫李懂，懂得的懂。”

女孩听着，总算有浅浅笑意再次爬上青春的脸庞：“我叫吴谅，微信昵称保持一致从来没有改过……噢，行，你们好好玩，咱们就，有缘再会了……”

与对方道过别，顾顺拉着李懂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直走。

好一会儿，才放慢脚步问身边人：“应该再碰不着了吧？”

李懂说：“不一定。”

顾顺掏出景区地图，定睛检视，说：“我们走的是偏离主景观轴的小路，只要不刻意跟着，我觉得没可能再凑一块儿。”

李懂“玩味”地说：“你到底怕什么啊，吴谅挺好的不是么。”

顾顺盯着他：“换你，你不闪远点？等着沾火星？”

“哦……”李懂咂摸咂摸，忽然嗅到不对，“——沾火星？沾谁火星？谁对你发火了？”

他佯怒，瞪圆双眼。

顾顺揶揄：“还有谁……”

“你这不扯淡么，”李懂咬牙，“当初我没意见，现在更不可能有想法。”

“你别上赶着对号入座啊，我又没说是你。”顾顺忍笑忍得辛苦。

李懂用眼刀剜他一块肉。

顾顺一把将人拖进怀里。

李懂想挣开：“你别。”

顾顺就搂得更紧：“别？哥恨不得吆喝全世界的人过来围观。”

李懂说：“毛病！”

顾顺说：“知道就好。”

他吻住他。

他们身处公园腹地，周遭无人。

没有人，只有风。石林上端的迎风口，他们是向着太阳，迎着朔风，风声猎猎却不刺骨。

他们唇齿相缠，气息相融，李懂动情，伸手环住顾顺的腰。

在世界地质奇观上接一个吻，不是第一人份的创意，却是属于他们绝无仅有的体验。

这体验或许毕生难忘。

唇分时顾顺说：“如果可以，我真想告诉所有人，我恋爱了，我有爱人。我结婚了。那个人就是你。”

李懂曲指刮他清瘦的下颌：“我知道。”

顾顺说：“有机会哥一定这么干。”

李懂说：“好。”

顾顺拿开他作乱的手，握住，紧贴在胸口。

 

吹了半晌风，之后就走走停停，半玩半撤。离途中囫囵观景，看到形态各异的花岗岩石林地貌群，还是会忍不住拍几张照片留影。

有的石峰能勾起一些久远的记忆，隆隆震响中的漫漫黄沙不曾褪色，顾顺是，李懂也是。但谁都没有开口。不是不念往昔，而是今时今刻，只愿一路前行。

下午三点，景区外“红五星”餐厅落座，顾顺问：“待会儿还去奇石滩么？”

李懂其实喝不惯那个奶茶，但饮尽时眉头都没皱一下，出门从不挑挑拣拣：“随便你。”

顾顺看他兴趣缺缺，说：“那不去了，回酒店？”

李懂说：“都行。”

顾顺盯着他左看右看，说：“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

李懂说：“我们今天……”

落座后稍作休息才有精力反思，他想起那会儿跟吴谅分开后顾顺拖着自己一径往前走，身后留下姑娘久久不愿转身——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后脑勺长了眼睛，他就是知道。

“我们今天是不是有些太过……‘拒人千里’了？”

“什么意思？”顾顺自顾自吃风干牛肉，满不在乎。

“我是说，这远山远水的，还能碰……”算不上故人，算不上熟人，李懂斟酌一下用词，“还能碰到万里之外打过照面的人，也算一种缘分。”

“你想请她吃饭？”

“……”

——顾顺把李懂问住了，好半天没法作答。

“我不知道。”干脆也动筷子。

“那你想个屁。”顾顺舀一勺汤搁他碗里。

“其实吴谅挺好的，要不，主要是在这里，这么远。当初她给我打针，态度和手法，都挺不错的。”语无伦次。

“那不是职责所在么。”顾顺知道他想说什么，对此不以为然，“当初你腿受伤，难道就是为了自己？”

李懂觉得有理，于是默默挟菜。

 

五点。自驾回酒店。

顾顺开车，李懂坐副驾欣赏窗外的草场与山峦。车轮下的公路笔直快要延伸到天边。空中有飞鸟流云，白云下红柳如丹，风是凉的，卷着绵延不尽的青草味道，忽然就意识到那点说不明道不清的怪异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原是一种共情。

他扭头凝视顾顺。

并非一时半刻的乍然欣赏，而是长长久久无法忘却的、哪怕明知不可为也难抑心动的……那种情愫。

李懂何曾没有尝过。

所以他觉得他明白吴谅。也许对方的想法够不上多深刻，但足够让他从她身上看到某些时光碎片中的模糊的自己。在顾顺退役后的岁月里。那些错身而过、以为从此各安天涯的漫漫人生旅程中。

一丝笑意在眼底晕开。

李懂舒口气，向后以放松的姿势窝进靠背。

抬头眺望天边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一如被晚霞染成金红色的大海。

 

 

———END———

后记：大概……又是甜甜的一篇。整个系列登场的原创人物不多，但每个都会被作者间歇性利用，并且，偶尔会在或近或远的篇幅中短暂出场推动情节。

本篇出现的姑娘，就是前前……前文《夜雨惊情》与《这个哥哥我见过的》这两篇中出现的护士。

我本人并不希望把为数不多的女性角色写的讨人嫌，所以落笔克制又克制，但功力有限，大家就……随便看看。

两个人的旅行其实有点无趣，好在想想是准中年人，嗯，可以理解？（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