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笑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补档,有几篇请见黑桃笑同名围脖🧣

【顺懂】长梦(END)

提示:这次是真的中年人系列,不是放错合集。

  


……任务读秒。
锅炉房灯亮。
顾顺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
狙击枪响。
李懂从望远镜视野内清晰可见,顾顺精准命中了目标。
然而——
计划中的连锁爆破却迟迟不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顾顺从瞄准镜前抬起头,竟对他笑了一下。
五秒……
“啪——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响彻山野,一团火球从锅炉房所在的补给站上空腾起,瞬间点亮朝霞未散的半面天空。

他难掩激动,再转头,刚刚狙击手的笑脸仿佛还在定格,此刻竟是空无一物,空无一人。

来不及喊出那个名字,远处的火光迅速燎原,浓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转瞬就扑向他的身体,来不及了,他怔怔看着,不能动,也动不了,他闭上眼,不甘地接受黑暗的吞噬……

 

剧痛让李懂猛地弹了起来,使劲睁开眼,这才看清周遭景象——

哪里有浓烟,哪里有山头,哪里有补给站跟锅炉房……他们分明置身蒙罗维亚中央街区的泛非大厦天台,头顶烈日高悬,西南风5级,风速11.8,全城警戒尽收眼底。

袭击事发突然,爆炸接二连三,耳麦里杨锐临危不乱:顾顺李懂,重建制高点,尽快找出人肉炸弹。

时间紧迫,他与顾顺齐齐望向隔壁梅苏拉商务大厦。那座楼较泛非低矮,但依然可以形成狙击高地,唯一不足的是即便采取速降,也需一分半钟才能勉强就位。

而当前正使用的泛非天台,必然已被敌方严密监控,任何企图保留该狙点的做法都是暴露,或成为移动标靶,自取灭亡。

时间紧迫,耳畔环绕着挟裹爆响的风声。一边是相对保险但需大量时间成本的商务大楼,一头是必然危险但可立刻解决当务之急的泛非大厦。

无人为此犹疑。

——我留下,你过去!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顾顺拦住李懂的去向,说你的狙击效率能高过我?

李懂握住顾顺的手腕,说我认为值得一试。

顾顺摇摇头,说不赌概率,我在猎人营经历过同样的考验。

没时间争了,李懂清楚他说得都对。

李懂表示同意。

这是他这辈子所做最艰难的决定。

但付诸行动就是轻飘飘地,他松开手。

他松开握住顾顺手腕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新的、更安全的高地跑去。

他要与他形成默契连贯的AB角,由顾顺第一时间敲掉最具威胁的目标,然后无缝切换成李懂来扫除其余障碍。 

两处狙点,完整的时间线,以及,一人倒下还有另一人增补的可能。  

 

一颗拉普玛格南弹头同时穿透两名kb分子的咽喉。顾顺几乎在连击,在与时间赛跑。 

密集的火力很快压向泛非天台,方才拼着沉着与果敢抢到的先机足以让对手听到败北的前奏。

而李懂,已于1分20秒就位于梅苏拉商务大厦的制高点,即将谱写胜利的主旋。 

他瞄准、射击,厚实的外裙墙为他阻拦流弹,但很快就会有重火力反制,他必须尽速协同顾顺完成全部清扫,而顾顺,理应比他先行撤离。

他在耳麦里听到杨锐在吼,立刻放弃泛非!

他告知上级,是顾顺!顾顺还在那里!

杨锐的声音立刻拔高:顾顺,快撤!快!

耳麦里没有回应,但他能看到狙R93的弹头还在沿袭熟知的弹道追逐目标。 

巨大的爆响,泛非天台终被火箭筒炮轰。

橘色火光蔓延,一团团黑烟笼罩。

又是黑烟,李懂立时透过瞄准镜寻找,眼前竟再次变得空茫一片,空无一物,空无一人!几块流弹打在身上,涌出溪流般的血线,却并不感到疼痛。

他开始奔跑,拼命往前。

不行,他要去找他,要见他,要问问他为什么不撤,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他跑,没命的跑,一头扎进那些浓烟,黑暗旋即将他吞没……

 

坠落,俯冲,旋转,停滞,再睁眼,呼吸急促,一迭声剧烈的咳嗽。

定神好一会儿才发现——哪里有泛非,哪里有梅苏拉,李懂只感到背后有人在轻拍,一连串的拍打,似乎可以减轻身体的不适。

环顾四周,亲切熟悉……原来,原来是在家啊。他们的家。

他忽然狂喜,欣喜若狂,顾顺还在,顾顺没事!

他顿悟,终于想起他刚刚吃过抗敏药好像睡了,省厅陈队的车还在楼下,迷迷糊糊中,手机屏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顾顺绕到他前面,笑着说,那我走了啊,你赶紧恢复。

哦。他呆呆回应,你要按时下班。

下班?我这不是替你上岗么?顾顺笑得更开心了。

李懂懵懵的,不知为什么头这么晕眼这么花,过敏性鼻炎加重感冒咳嗽来的太不是时候,原本自己的活计,怎么就被这家伙半道截了胡?

“顾老师,你必须按时下班咳咳咳……”

他命令似的,尽量严肃。

顾顺应声:“好。哥走了。”

走到门口,又折回,顿步,立正,向李懂行了个军礼。不待回应,收势转身,干净利落。门关,人影随之消散。

李懂心头却荡起涟漪,久久不能消散。

无法消散的除了心头涟漪,还有眼前的雾霾。

随着光线逐渐转暗,雾霾愈发浓深,李懂不可自控地闭上双眼,手机铃响,他没有接。

再响,自动连通,切换免提,听筒里传来陈致的声音。

“李老师,对不住啊。”

“他应该没事的,但我现在不敢保证。”

“顾顺出事了!”

“他出事了,你快点过来!”

“李懂!快来!立刻马上!”

……

嘈杂、喧闹、聒噪、乱七八糟,陈致的声音像被复制粘贴似的,分裂成好多个。好多个陈致在他耳旁低语、诉说、高喊、乃至叫嚣。

他在叫嚣,却无一不是在告诉他,顾顺这次,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不可能啊。

不可能的。

他闭着眼,大口喘息,眼睛里像有什么东西要往外涌。不可以。不能够。为什么要流泪,凭什么要哭。

他大喊:“陈致你给我闭嘴!”

“你们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他粗喘着,一口气上不来,胸腔疼得厉害,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切割,反复拉扯。血淋淋的,白晃晃的,万事万物都被摧枯拉朽。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有脚步声,有细微的说话声,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在唤他,李懂,李懂,醒醒,快醒醒。

他不想睁眼,谁来他都懒得理会。他只想见一个人。

有人拍打他,醒醒,不能再睡了。

头痛欲裂。

仿佛做了一场太长太长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曾经的过往,惊心的时刻——一次销毁敌方补给时的延爆把他俩的距离拉得很近很近,一次蒙罗维亚上岛疏散时的事故又将他们的距离推得很远很远。

顾顺因此伤退,他也从而认识到一个名词:PTSD——那是医生对他的诊断。

基因给子弹上膛,环境扣下板机。

是这样吗?

必然不是。

他不会因为血与火惊惧畏缩,唯一能令他失控的,只有一个人。

而他以为自己面临的是曾经来不及说真心话的那个人永远沉默,永远沉睡。

就像此刻,他以为自己面临的是已经对他说过千万次真心话的那个人再也无法归来。

他咳得厉害,仿佛要呕出心血。一口气难续上,头疼得快要炸开。

……

……

 

翌日。

躲了半个月的太阳老头终于舍得从云端露出半张脸。

持续阴雨的天气放晴了。

李懂的梦又回到他们还是蛟龙的时候,大概是,那场刀锋-1208联合军演。别问顾顺为啥知道,因为他见他在不停地挠痒。

在梦里,突击车颠簸了一下,半个车轮陷进松软的泥滩。断轴趴窝还不是最烦的,最麻烦是一旦弃车就必须步行,而他胸腹后背全都很痒,闷在作战服里,烈日暴晒一会,别提有多磨人。

在梦外,他无意识地到处挠挠,顾顺放下水杯,把他的手捉在自己手里,与做梦的人较劲。

做梦的人力气很大,顾顺未必赢得了他。

“走开……”他呓语,“一场军演半点挑战没有……那还演个屁……”

顾顺一愣,这,这似乎是当年自己说过的话吧,没想到这人听进去了,还记了这么久。呵呵,对了,那会儿石头也还在,还给他们开玩笑说,“演电影啊,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回到当下,顾顺就忍着笑,却忍不住逗逗他:“不走不走,哥偏不走。”

进来换药的护士见了,面无表情把两支液剂塞到顾顺手上:“等下把他叫醒,口服的,一定要按时。”

顾顺连忙点头。

目光再转回李懂脸上。

光洁的额布着几滴汗,顾顺想了想,俯身给他嘬了。

一口不够,又在脸颊上吧唧。

还不够,又移到嘴边,刚准备亲下去——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几乎零距离对着他看。

顾顺退开一步,笑眯眯地:“你醒了啊,巧了,刚好我准备叫你吃药,你就醒了。挺好。”

李懂说不出话,只有力气吸吸鼻子。

顾顺说:“陈致这个杀千刀的。”

李懂的目光由迷离到清明,在顾顺身上缓缓梭巡。

顾顺知道他做噩梦了,“亮晶晶”的眼睛不是因为有神,而是因为有泪。

等哪天“亮晶晶”是因为有神了,那他也就复原了。

顾顺吐槽起那个把他媳妇儿哦是把他爱人“拐走”的省厅刑侦姓陈的,就根本停不下来。仗着李懂现在无力还嘴,开始使劲造:

“他给我的保证都他妈被狗吃了,说了多少遍你不能再去,说多少遍就是不听。那种危房老破小根本不适合做狙点,之前已有前车之鉴就这样还他妈的硬上,草菅人命啊老子现在就想把他抓起来!草……”

李懂愣愣听着,对方说的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只是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鲜活的人,已经感到无比庆幸和满足。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是梦啊。

延爆后被浓烟吞没是梦,泛非天台的曾经也已变成一场褪色的梦,还有,还有顾顺临时被陈队请上一线——顺利完成任务但出了点小意外的,不是梦,是自己。

是自己,真好,是自己。

他呆呆看着他,唇角上扬,浅浅勾出一丝笑容。

顾顺忽然就停了嘴。

好吧,一场长梦,串起两人的起承转合。

梦里有你。

梦醒,依然是你。

这就足够。

 

 

——END——

 

 

文后:

补档顺懂文,反复被驳回,甚至有篇显示剩0次修改,申诉失败理由为涩晴,永久pb?……老子有朝一日也达成涩晴写手还获得一枚永久技能?!笑哭了要。五心烦躁索性提笔给自己顺气,于是,码之。

顾顺李懂,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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