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不想当艺术家的神枪手不是一名好教员(END)
提示:一发完,bug与ooc属于我。
接连更新,觉得自己很勤快(。
狂发糖是很快乐的事。
前篇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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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腻歪”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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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问李懂索要签名的,是肖腾。
那个学员,信息三的班长,上进,热忱,课业优秀,同学喜欢,老师喜欢,李教员自然不会不喜欢,何况长得还挺像顾顺。
肖腾拿出一张便签卡,说:“李老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说话时眸子闪闪亮亮,直视对方不退不避,少年人特有的清澈与单纯。
……其实也不算少年,大学生,应当认作“青年”。
李懂微笑审视眼前的青年,爽快地答应了他。
仔细写下自己的名字。
几十划,两三秒。
肖腾很高兴,闪闪亮亮的眸子盯着老师,扬起嘴角说:“太好了,谢谢您!”
他笑起来淳朴干净,笑开了也有洁白虎牙,眉眼弯弯,李懂恍惚以为时光倒流。
那时候他看到顾顺,第一次看他对自己笑,阳光下海风里开出一朵花。
是白色的,带着薄荷清新味的花。
后来有回休假前聚餐,一对搭档坐甲板上数星星,那个观察员对那个狙击手说出当他向他展露第一个微笑时自己由此产生的联想。
海风里开出的花。
薄荷味。
狙击手笑得捂肚子,差点儿喘不上气。
狙击手说,你就该去敲键盘,当文人墨客。
很多年后,李懂乍然忆起当时的场景,也不禁嘲一把自己“矫情”。
直接夸不就好了。
你笑得真耐看。
这会儿李教员不可能夸自己的学生,倒是张教员不知从哪蹿出来,嘻嘻呵呵大着嗓门说:“哟,这么高兴,笑得像朵花似的!”
肖腾忙把便签卡夹活页本里,再跟他打招呼:“张老师好!”
张教员一瞥男孩的本子,回应:“好。过来交作业?”
肖腾答:“嗯,信息班的测图数据汇总。”说完向张教员挥挥手,“我先走了,老师您忙。”
他落落大方,又对李懂说:“李老师您多注意休息。”
李懂点点头,反过来叮嘱学生:“你要小心脚踝。”
肖腾离开办公室,张教员眯着眼望他的背影,啧啧两声,说给李懂:“小伙子倒是直接,找你要签名。”
李懂说:“您看到了?”
张教员撇撇嘴:“要是他不慌着藏进本里,我估计还注意不到。”
李懂笑:“那您就当没看见的。”
张教员也笑:“签个名怎么了?”
李懂说:“是啊,签个名怎么了,值得您去关注?”
张教员摸摸下巴:“我算是搞清了两点,第一,李老师你这是步顾顺的后尘哪,眼瞅着就成了名人……”
李懂全不在意,随便他讲。
“第二,”张教员呷口茶,幽幽地说,“这小肖也是狂,不怕被人削。”
“说谁呢?被谁削?”
——宏亮的嗓音响彻走廊,人未到,声先至。
下一刻,顾顺晃着长腿跨进屋。
六点二十,下班时间。
“顾老师没课了?”李懂起身边收拾边问。
“是啊,你也可以回了?这么巧。”顾顺走过去,一屁股坐他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捏在指尖把玩。
张教员冷眼看他俩唱双簧,明摆着约好的,非把旁人当弱智。
李懂摆好教案,转头问:“张老师,今天带您一脚怎么样?”
张教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了不了,我七点左右还有安排。”
顾顺说:“哦,那您随意,咱不勉强。”
李懂也说:“好,我和顾老师就先走,张老师您再喝口茶。”
两个人并肩出门坦坦荡荡,张教员倒有些纳闷,刚刚双簧唱得溜,现在又半毛钱掩饰也不搞?好吧,是逗趣,大概没把自己当外人——老张算是明白了。
还是挺高兴的。不由想起数月前顾顺受伤李懂赶到医院时的样子。说李懂着急吗,面貌却平静得很。说他不着急,可那几乎要吃罚单的车速,作训服上的灰土,还有额角的汗珠和鼻尖来不及抹一把的泥迹……张教员硬是对他生出几分同情。
他知道相对平静的外表下,掩不住正肆虐着惊涛骇浪的心。眸光是从容淡定,眼底却漾着一种叫做“慌与后怕”的波澜。
张教员觉得自己可能认清了一点真相,但不打紧——彼时他只感到心疼。那两人各自的经历他大抵了解,真情实感觉得他俩不易。
而此刻,他依然很难想象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但他看到他们眼中映得出彼此,这就足够。他也是经历过真实战场的兵,硝烟弥漫下淬火成钢,他知道生死相扶是怎样的情谊。
李懂专心驾驶,顾顺在旁划拉手机,忽问:“那个学生……他的脚伤好了没?”
红灯,李懂踩刹,思索片晌回答:“你说肖腾?”
顾顺说:“是。”
李懂说:“上次你也在场吧,校医认为应该手术,但他本人选择保守治疗,所以,也就包扎休养了一阵子。目前似乎没什么大碍,但,到底还是没有透彻处置。”
顾顺沉默,前方绿灯,李懂起步。
“你提醒过他吗?”顾顺又问。
李懂点点头:“可他不愿手术,我也没什么立场去强迫。”
“怎么算没有立场?”顾顺不同意他的观点,“他是你的学生,你是他的老师,这就是立场。”
李懂笑起来:“那我要说他是成年人,他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和权力,他不希望影响课业与训练,不想掉队,我认为可以理解。”
顾顺没说话。李懂见其不语,又说:“等寒假再议吧。”
两个人之所以能这么“越俎代庖”地探讨一个与自己仅有师生关系的学生,那是因为李懂知道、且顾顺亦通过李懂知道肖腾是烈属,是个孤儿,他们对他多一点关心,也是出于对他的同情。
而事实上顾顺同样清楚,二十岁的小伙子,早已具备独立生存与做决定的能力,这与他的家庭情况没有关系。
但顾顺还是提醒:“别忘了术后的照料问题。也许肖腾在担心这个。”
李懂转弯时偏过头瞥他一眼,目光里有温度。
“谢谢你。”他说。
顾顺挑眉:“谢我?谢我什么?”
李懂:“谢谢你虽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其实真的心细如发。”
顾顺:“……”
李懂笑开了,他很高兴,他知道顾顺想说什么。他高兴的不是那人要说的话,而是那人对事的态度。李懂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百万大奖砸中了,才会遇上这么好的搭档、战友与爱人。
顾顺见他开心,也不禁绽出笑纹。
“跟肖腾说,别担心杂七杂八的事,学校里那么多人,何况还有我们。”
李懂又看顾顺一眼,郑重点头,说:“嗯,我会转达你的好意,但最终还是凭他自己决定。”
说完他伸出手摸了摸顾顺的手,顾顺便反握住他的。
十指紧扣,传递爱情的温度。
晚上二人难得靠一块儿看电视,一转台就是上次的大比武精彩片段回放,虽然不是黄金时段,但却是上星省台。
这一播,宣传力可想而知。
李懂当时荣获金奖,所以待会必然不会漏了他的三五分钟,顾顺就说:“诶,他们怎么没通知今天在省台有复播?”
李懂说:“没通知……我会看电视啊?”
顾顺斜他一眼:“你不早说。”
李懂抿抿嘴:“自己看自己,怪怪的。”
“自己看自己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难为情。”
顾顺手一圈把人揽进怀里,还嫌不够,又在那人脸上啜一口。
李懂就势把头搁他肩上,轻声说:“顾顺?”
“嗯。”顾顺哼了声。
“有机会我单独给你表演一段吧。”李懂说。
“嗯?”立马来了精神。
“不好?”
“当然是,哈哈哈好啊!”顾顺欣喜不已,求之不得。
李懂眨眨眼,又说:“有那么好看?”
顾顺大声宣告:“好看好看,比哥这辈子看过的所有节目都好看。”
李懂撑起来打量他:“你这辈子看过几个节目?还‘所有’,务实一点行吧。”
顾顺顿时乐开了花。
这次,真的是一朵花了。
李懂便又说:“你笑起来确实很像阳光下海风里,浪出的一朵花。”
声音不大,顾顺却听清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
——这话他听过,记忆犹新。虽更改个别字眼,但主旨不变。
彼时他的观察员“没心没肺”对他吐露出……或许可以称之为“赞美”的辞句,他的心是猝然一动,滋滋啦啦过电。
但为掩饰,他捧腹大笑并拍他脑袋,“你这人就该去敲键盘,写文章,满嘴酸话。”
其实天知道他的话让他整夜都没合好眼。
他静听着下铺均匀的呼吸声,脑袋里尽是,对某人尚且混沌不清又欲盖弥彰的念想……
而现在终是不同了。
现在他可以大剌剌抱住李懂,李懂则感叹:“你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顾顺随心所欲亲他,问:“那该是什么反应?”
李懂闭上眼:“……忘了。”
顾顺凑在他耳边说:“这才是最真实的反应。”他向他耳廓吹气,特别坏心地撩拨,“哥当年其实就想这么做,奈何当时年少,有贼心没贼胆。”
李懂推开他:“是还没‘顿悟’吧?”
“我早熟,早悟了。”
“噗!”李懂喷了,就差说他“不要脸”。还“早熟”,以为那会儿真的还是少年人……
“我第一次见你你贵庚?有二十几了?”
“忘了。”
“好好说话。”
“真不记得,哥日理万机,哪有空记这些不值钱的。”
“好好好不值钱。”
顾顺正待接茬,手也没闲在爱人身上摸来搓去,衣服脱了一层一层,腻到一半,电视里终于轮到李懂表演的段落。
“啊开始了!”顾顺立刻坐正,几乎要推开李懂。
李懂特无语地看着衣衫不整的他们俩,认命地咳了声,说:“那您慢慢欣赏。”
他起身,发现动不了,顾顺的手牢牢箍着他的腰。
其实再用点劲就能挣脱,论武力,现在的李教员恐怕可以“胜之不武”,但他没有。
他没再挣动,而是安心地,把自己陷入一个温暖怀抱,同时也让对方落入自己的臂弯。
一起看自己的表演约等于公开处刑。
屏幕里越是投入兼陶醉,屏幕外就越是尴尬难为情。
顾顺倒是津津有味,他说我在现场没舍得挪开眼,后用手机翻录,这几天就一遍一遍地看,备课时看,午休时看,等红灯时看,上厕所也会看。
但都是我一个人。
现在能拖着你一起,让你知道哥有多骄傲,哥觉得自己拣了个宝。
李懂脸颊发烫,耐不住那人的身体更烫。
“想当艺术家吗?”
“没想过。”
“还是当神枪手?一射一个准?”
“啊,到卧室去……”
“别动。”
……
几分钟的舞蹈,延伸出几十分钟的不可描述。顾顺极尽蛊惑之能,李懂觉得自己心甘情愿,就这样被他牵引着向前走。
曾有黑暗隧道,曾有冰冷漩涡,他都这样,一步一步,朝心中所念无限接近。
坐标中心,永远都有一道高大身影。
事后有人气息不济,却继续没羞没臊:“就说你怎么柔韧性特别好,原来一切都,有因有果。”
李懂的脸红透了,是燥的:“快起开,你压着我了。”
顾顺不舍从他身上剥离,更不舍让他感觉不适,于是不情不愿地翻开,就势滚落到沙发脚下。
李懂侧躺沙发,视线描摹着地板上的爱人,感叹道:“……还是没错,活着真好。”
顾顺的笑意凝了一瞬。
李懂伸手摸他的脸:“要是,当初,失去你,可能我的生活就会天翻地覆。”
顾顺知道他意指自己伤退那回,露出虎牙故作轻松:“傻瓜,谁没了谁不能活?”
李懂说:“是,太阳照常升起,只是身边……”
顾顺忙叫停:“打住打住,现在不好好的么?说这些像话吗?”
他忍着笑,眼底却有点潮。
李懂点点头,一字一顿地回应:“所以我珍惜现在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
没说的是:但我不畏离别,因为我相信无论如何我们总能相聚。
顾顺边听边下意识地拨弄李懂领口,衬衫前襟刚才被他解开三颗扣子,现在他再替他一粒一粒扣好。
李懂刚想说还整理什么,马上洗洗睡了。话未出口,手机铃响。
李懂看到来电提醒,神经立刻绷紧——顾顺也看到了,并非有意。
他一扫,“省 陈队”,他在想自己着实不该手欠给李懂整理衬衫。这下好了,活没白干,用不着洗洗睡了。
李懂到阳台上接听电话,再进屋时,神情有点凝重、有点抱歉。
“我得出去一趟。”
“好。”
李懂把视线从顾顺身上移开,大步流星走向玄关,一路披好外套整理额发整理形象,走到门口,拧开大门,脚步却顿住。
他回头看,只见顾顺也注视着他。
“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李懂问。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顾顺摆摆手,微微笑。
李懂便也笑,他扬起眉梢,脸色的凝重暂且消隐,眼底一片星光闪烁。
“别等我,早点睡。”
“会的。”
李懂转身出门,毫不犹豫向前方迈步。
不想当艺术家的神枪手不是一名好教员——一句怪话猝不及防跃入脑海,顾顺什么时候胡言乱语地逗过他,李懂忽然意识到这话虽怪好像并非全无逻辑,不仅如此,现在的他还“身兼多职”,怪话不怪,甚至可以更丰富些。
他攥拳前行手心微汗,不知前方等待是怎样的挑战。
但无论如何,他信念坚定,信心十足,身后抛下漫漫长路与万家灯火,和那长路尽处、灯火渺渺中某盏独为自己点亮的暖灯。
是顾顺。
他松开五指,任凭夜风穿过指缝,最好能把自己的体温带到远处。
他想着那盏灯。无论前行,还是蛰伏。
无论是领过任务,还是调整角度,瞄准目标。
心中有亮,所以不必后退,不曾瑟缩。
心中有爱,所以不惧前路,不畏将来。
——END——
小番外:
凌晨三点,李懂回家。
衣服上的、顾顺也定然觉得熟悉的味道早被夜风吹散了七七八八。
进门那人正在酣睡,也可能是在装睡。
李懂情绪复杂,不管不顾,蹲床边用指腹挠他嘴唇。
薄锐的唇顿时抿成一线,再微微牵扯,勾起一抹笑的弧度。
“醒了?”李懂问。
顾顺睁开眼,不急于回复一句废话。
“这么快?”他反问。
他也不做多问。
李懂更不多说:“是的,很迅速。”
顾顺笑意加深了些,说那赶紧上床陪哥睡觉。
李懂点点头说等我洗洗。
李懂起身走向卫生间。
顾顺在他身后说:“我觉得他们应该给你开工资,不能因为好用就肆无忌惮瞎占便宜,把你当成免费苦力。”
李懂站定,心头残存的那点压抑一扫而空。
顾顺的声音还在继续:“不仅如此,还应给你发个年终奖,专替人擦屁股解决疑难杂症的路子,不给个脸盆大的奖牌不像话。”
李懂转身,卫生间和清洁洗漱皆抛于脑后。
甚至衣服也不打算更换。他知道对方其实最中意带着点硝烟味的自己。
哪怕什么都不做。
他跳上床。分腿跪在顾顺胸肋两侧。
他居高临下俯视他。
——这个人,超级解压,超级治愈。
他再次肯定这样的结论。
“……要吗?”跪在上方的问。
“你还有力气?”躺在下方的答。
“不知道。”
“那,试试?”
“好。”
——END——
注:肖腾同学,前文出现过,指个路《人美路子野的李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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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被自己发的糖腻到了,可是觉得好爽。
希望各位也尝到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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